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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3页）

张镜迟感觉手臂一阵生疼，苏倾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比张镜迟要大一圈的身体死死地压住了他。

苏倾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透亮，他贴着张镜迟的脖子小声说：“我害怕。”

铁索砸到地上，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器材室门口，声如洪钟：“都躲在这里干什么？上课时间到了不知道吗？”

张镜迟透过桌椅的缝隙看过去，看见这人有两米多高，影子戳到了门框上。他戴了副黑框眼镜，看不清表情，是无阻世纪标准的完美脸，穿着和朝阳基地其他实验员一模一样的纯白色制服。然而仔细一看，能发现他头上有一对直羊角，长得戳出了门框外。

居然是个成人版的、依然没有完全进化成新人类的羊人实验体。

还做实验员打扮？

张镜迟往里缩了点，发现自己的系统里出现了一个聊天框，是‘这把稳了小组’的组内聊天频道。苏桃在里面发了一条讯息说：［教辅员来了，不能被他发现］

被教辅员发现会怎么样？张镜迟的思绪转动。

克以绒样品实验室内部打造了一个封闭式学校，红砖楼就是教学楼，低年级实验体和高年级实验体是学生，还有一个羊人教辅员，目前看来羊人教辅员的作用是督促实验体去上课。

他们目前是低年级实验体身份，这时应该做的事情是跟着鼠科低年级实验体一起去上课。

张镜迟一边想，一边试图扯开苏倾。苏倾把他抱得太紧了，他感觉自己有可能被苏倾给勒死。

“还不出来？要我亲自去请是吗？”羊人教辅员冷笑一声，忽然一拳头砸在墙壁上，一个足有他手臂那么大的小孩从梁顶掉下来，正好砸在他脚边。

那是一个标准的鼠科实验体，他掉落时身体是蜷缩的，四肢先着地，尾巴在器材室的地板上铺开长长一条，因为疼痛而发出细细的啼哭声：“嘤嘤。”

教辅员勃然大怒：“没用的劣等基因，学了这么久还不会说人话！”

教辅员诺大的脚猛地踩在实验体身上，强大的力量将实验体的身体碾碎，殷红的血液溅开，彻底引爆暗处的躁动。

苏桃和另一个小女孩的藏身之地就在门的附近，她们原先可能是想趁着教辅员不注意跑出去，结果被那只实验体的死亡给吓得缩了回去。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张镜迟感觉上方倒扣的桌子动了一下，一个稍微大点儿的鼠科小孩冲到了教辅员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教辅员冷声道：“滚！”

鼠科小孩立刻从绕过他从门口跑出去。

有一个带头，暗处立刻窜出无数个小孩，他们有些已经没有拖着尾巴了，维持着很完整的人类模样，颤抖着双腿从门口跑出去。

张镜迟也动了一下，感觉袖口被扯得很紧。洁净服是防水的，张镜迟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有一片湿润从他脖子里流了进去。

他猛地一扭头，看见苏倾哭得满脸通红。

张镜迟有点懵圈。

小孩应该是什么模样的？张镜迟的记忆中没有真正接触过几个孩子，但仍然从苏桃苏倾这些小孩身上察觉到了浓重的违和感。

苏倾等人的声音清脆稚嫩，言语和思维逻辑中却隐隐透着成熟感。张镜迟虽然没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来，但猜测他们跟自己一样，原本是个大人。

谁家大人有这么能哭的吗？苏倾原本该不会只有十多岁吧？

小孩的哭声已经不会钻进张镜迟的脑子里了，但他可能得了应激反应，看见眼泪就觉得脑袋要疼。

张镜迟难受地说：“你先别哭了，你快把我勒死了！”

“哟，还有小老鼠——”教辅员的声音倏然逼近，“是不想上课呢，还是听不懂老师的话呢？”

张镜迟甚至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只觉得空气忽然稀薄了。

羊人的眼瞳是方形的，没有了反光阻挡，他的黑色眼镜框下那对眼睛流动着黄色的光。那神情有点惊喜，还有些贪婪。

他流下了口水：“哟，天赋很高的小老鼠。”

他居然想吃了他们！

“快跑！”张镜迟想也不想地抓着苏倾从缝里冲出去。

没想到苏倾比他动作更快，话音没落，他怀里已经空了，苏倾跟一道光似的和鼠科实验体混在一起，瞬间就跑没了影。

妈的。

张镜迟：“不是他妈的说要一直牵着手吗？”

苏倾的声音从小组聊天框里传出来：“你傻吗牵手怎么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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