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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稠桑原上雄师会（第2页）

“薛万彻！你欺人太甚！”他仰天怒吼，挥剑指向对面阵营，“孤与你不共戴天！传令??全军压上！今日不破其营，誓不收兵！”

“殿下不可！”任瑰急忙拦阻，“此乃激将之计！他分明是要诱我深入，而后伏击！若大军贸然前进，恐中埋伏！”

“那你说怎么办？！”李建成咆哮，“粮道屡断，军心动摇，将士饥疲，再这样下去，不用打仗，自己就垮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王?低声道：“殿下，臣有一策。不如暂退潼关，据险而守。待长安援兵到来，再图反攻。如今形势不利，不宜硬拼。”

李建成沉默良久，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二人所言有理，可心头那股怒火却烧得他理智尽失。他想起父皇昨日密信中的责问：“两万大军，屡败于数千乌合之众，尚有何面目见朕？”更想起朝中裴寂等人早已对他不满，若此刻退兵，只怕太子之位难保。

“退？”他咬牙切齿，“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孤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被人讥为懦夫！”

说罢，他猛地抽出令旗，狠狠掷出：“前锋骑兵出击！直冲其阵！中军随后跟进，务必将薛万彻擒杀当场！”

号角长鸣，战鼓雷动。千余唐军骑兵如潮水般涌出，铁蹄踏地，烟尘滚滚，直扑汉军阵地。

然而就在距离三百步之时，薛万彻缓缓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刹那间，汉军阵后鼓声骤起！

不是迎战的战鼓，而是撤退的鸣金！

只见原本肃立不动的三千汉军突然转身，整齐有序地向后撤离，速度不快不慢，仿佛早有预演。陌刀手收刃入鞘，弓弩手掩护断后，井然有序，毫无慌乱。

“撤了？”李建成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追！”他怒吼，“他们怕了！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唐军骑兵加速追击，步卒紧随其后，全线推进。一时间，战场之上尘土飞扬，呐喊震天。唐军士气高涨，以为敌军终于崩溃，胜利在望。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条通往地狱的狭道。

……

两个时辰后，夕阳西斜。

一条蜿蜒山谷横亘前方，入口狭窄，仅容两骑并行，两侧峭壁陡立，怪石嶙峋。谷口上方，赫然立着一座新建土垒，墙高三丈，箭垛密布，门匾上三个大字??**断喉关**。

薛万彻早已率军退入关内，关闭铁闸，伏兵尽藏。关上旗帜飘扬，却不见一人露面。

唐军前锋抵达谷口，见此情景，顿时止步。

“停下！”任瑰高声喝令，“此地地形险恶，必有埋伏！不可擅入！”

但李建成已杀红了眼，纵马赶至前方，怒视关隘：“薛万彻！你缩头乌龟，不敢一战吗？有种出来与孤决一生死！”

回应他的，只有山风呼啸。

片刻后，关墙上缓缓升起一面旗帜??正是那面曾在青山谷留下的染血“薛”字旗。紧接着，一个浑厚嗓音从关内传出：

“李建成，你已断粮七日，士卒日食半ration，马饮污水，疮痍满营。你以为还能撑多久？今日你不入关，明日我也要逼你进来。这一战，不是你选的，是天意。”

声音回荡山谷，字字如锤，敲在唐军将士心头。

许多士兵面露惧色，窃窃私语。有人低声嘀咕：“真是天要亡我们么……”

李建成面色铁青，正欲再骂，忽听后方传来急报：“殿下！不好了！我军后卫遭遇伏击！一支汉军精兵突袭粮车残队，焚毁最后一辆运粮车！且……且有数百溃兵逃回，声称主力已被包围！”

“什么？！”李建成如遭雷击。

就在此时，两侧山崖之上，号角齐鸣！

无数黑影自岩石后现身，弓弩上弦，滚木高悬，?石堆积如山。李安远立于东崖，张士贵拄拐立于西崖，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旗。

“放！”

霎时间，巨石滚落，檑木倾泻，箭雨如蝗！唐军阵型尚在谷口挤作一团，猝不及防，瞬间倒下大片。惨叫哀嚎响彻山谷，血肉横飞，人马相践，乱作一团。

“撤！快撤出去！”任瑰嘶声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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