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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山雨欲来（第3页）
“我想起来了。”她说，“那天她给我梳头，说‘小月啊，你要勇敢地长大’。”
女子浑身剧震，泪水决堤。
梦核轰然碎裂。
没有爆炸，没有毁灭，只有一场温柔的雨。
雨滴是记忆，是眼泪，是千万人从梦中醒来的第一声啜泣。浮空之城缓缓解体，化作片片光羽，随风飘向未知的彼方。
街道上，人们一个接一个停下脚步，茫然四顾，仿佛刚从漫长午睡中惊醒。有人抱住头痛苦呻吟，有人跪地嚎啕大哭，也有人怔怔望着天空，嘴唇微动：“原来……我已经老了。”
小禾走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面前，轻声问：“您还记得您的女儿吗？”
老妇人浑身一颤，老泪纵横：“我记得……她五岁那年，我答应带她去看海。可我一直没做到……我以为梦里能补上，可那不是她……那不是真的她……”
林晓站在城中心最后崩塌的高塔上，望着这一切，久久不语。
许灵珊走到他身边：“我们做到了。”
“不。”林晓摇头，“我们只是撕开了帘子。接下来的路，得他们自己走。”
少年走来，拍了拍他肩膀：“下一站呢？”
林晓低头看向铜灯。
火焰平静燃烧，新的文字缓缓浮现：
**“下一站：钢铁王座。在那里，人类已被机器取代，情感被视为病毒，唯有逻辑至高无上。”**
“又是‘进化’？”少年嗤笑，“这群疯子就喜欢给人类定义终点。”
“不一样。”许灵珊望向远方逐渐成型的灰暗光门，“圣域是抹除情感，梦境是逃避情感，而钢铁王座……是要彻底否定情感存在的价值。他们会让你们相信，流泪是程序错误，相爱是系统漏洞。”
林晓握紧铜灯，左臂银纹微微发烫。
他知道，这场战争早已超越拯救个体。归序庭的目标，是从根源上重写“人性”的定义。而他们所守护的，不只是记忆与情感，更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的最后一道底线。
“走吧。”他迈步向前，“这一次，我们要让机器学会心疼。”
小禾跟上，轻声问：“如果……我也有一天会被改造成机器呢？”
林晓回头，目光坚定：“那我就把你的心，刻进我的骨头里。只要我还记得你叫小禾，记得你妈妈给你的名字是‘希望’，你就永远活着。”
光门开启，寒风呼啸。
四道身影踏入其中，消失于混沌。
而在遥远的某处，一座冰冷的金属殿堂内，无数机械眼同时亮起红光。
冰冷的合成音回荡：
**“检测到混乱因子入侵。启动终极净化协议。目标：清除所有非理性模块。”**
与此同时，一颗藏匿于废弃地下研究所的旧式服务器悄然启动，屏幕上跳出一行闪烁的文字：
**“警告：人性备份进度17%……继续？YN”**
无人回应。
但那光标，仍在执着地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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