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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心思各异（第3页）
“你们扰乱秩序。”为首者道，“完美是文明的归宿。”
“完美不是归宿，是坟墓！”少年怒吼，雷火交织成网，暂时拦住执行者。
林晓转身看向男子：“现在！想你最爱的人，记你最痛的事，感受你这一生被剥夺的一切！”
男子闭目，泪水滑落。
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握住他的手，说“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个普通的人生”；
想起了少年时暗恋的女孩，在雪地里对他微笑，却被系统判定为“非理性依恋”而清除记忆；
想起了他曾写过一首诗，赞美春天的风，却被斥为“低效表达”而禁止传播；
想起了他最后一次自由奔跑，是在十岁那年，之后就被选中，成为“初源”。
他的心跳乱了。
咚……咚咚……咚……
不再是完美的节奏。
水晶塔发出刺耳嗡鸣，光丝寸断，数据流疯狂倒灌。整个圣域的白衣人同时停下动作，脸上首次浮现出困惑、迷茫、甚至一丝……不安。
“怎么回事？”有人低声问。
“我……心里有点难受。”另一人抚胸。
“我想不起刚才在做什么……但我好像……曾经喜欢过什么？”
记忆的裂缝，正在扩大。
男子嘴角溢血，却笑了：“原来……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点点光尘。但在消散前，他将手掌按在林晓额前，低语：“把我的眼泪，带给下一个世界。”
光尘涌入铜灯，七色火焰骤然暴涨，竟染上一抹猩红，宛如鲜血燃烧。
神殿崩塌，风雪狂舞。那些白衣人纷纷跪地，抱头痛哭??不是被强迫，而是终于想起了如何哭泣。
少女站在废墟之中，望着漫天飞雪，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笑容。
“我叫小禾。”她说，“我妈妈给我取的名字，意思是‘希望’。”
林晓看着手中的铜灯，火焰静静燃烧，映出一行新浮现的文字：
**“下一站：破碎梦境之城。那里的人们沉溺于虚拟幸福，宁愿在梦中死去，也不愿醒来看一眼真实的世界。”**
少年擦去脸上血迹，咧嘴一笑：“又是老套路？逃避现实？”
“不一样。”许灵珊轻声道，“这次，他们不是被强迫快乐，而是主动选择了虚幻。更难救。”
林晓收起铜灯，望向远方逐渐开启的光门。
“但正因为是他们自己选的，才更值得救。”他缓缓道，“人可以迷路，可以跌倒，可以沉沦……但只要还梦见真实，就还没彻底失去自己。”
风雪中，铜铃再响。
灯火未熄，记忆不灭。
他们的旅途，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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