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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能杀死有形的魔物,却对村民心中的无形怪物无能为力。
面对老村长的死亡,与阿斯彭口中永远结束的献祭仪式,场上村民们的反应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并不因为领导者的死亡而感到愤怒,也没有从名为“...
钟声未歇,余音如潮水般在酸液湖上翻涌。那口巨钟的震动传入骨髓,仿佛不是耳朵听见,而是灵魂被直接拨动。我握着铜锤的手掌渗出血丝??不知是钟身刮破了皮肉,还是这声音本身就带着锋利的边角,割开了讲述者与现实之间的薄膜。
老妇人缓缓松开手,退后一步。她的身影开始透明,像一帧即将消逝的旧影像。“终于……”她低语,“三十年前我就该敲这一下。可没人来,没人敢来。他们说钟楼已死,记忆沉底,讲下去只是徒劳。”
她望向我,眼中竟有笑意:“但你来了,还带来了绿笔。”
我低头看骸骨笔,它正微微颤动,苔藓从笔杆蔓延至我的手臂,如同藤蔓缠绕枯枝。绿光在血管里游走,像是文字正试图从内部长出。
“你是谁?”我问。
“曾是第七十三位口述教师。”她轻声道,“也是最后一个活着走出第一座庇护所的人。可没人信我。他们说我疯了,说钟声不会响,说故事早已断气。”她咳嗽两声,嘴角溢出一丝墨色液体,“于是我回来等。等一个能听见钟声的人。”
我忽然明白,这钟楼不只是庇护所,更是坟墓。每一口钟,都是一个人的记忆容器。那些刻在钟身上的“记得”,不是祈求,是遗言。
哥布林们围在门口,没有进来。它们蹲伏着,耳朵贴地,仿佛在倾听某种我们无法感知的频率。首领独眼映着钟面反光,低声说:“六十二个声音已回应。还差一个。”
“哪一个?”
“最深的那个。”它指向湖底更远处,“沉在遗忘之渊。那里埋着最初的讲述者??那个把第一个‘从前’说出口的存在。可三千年了,没人敢唤醒她。因为一旦她开口,所有谎言都将崩塌。”
我沉默。
老妇人却笑了:“你以为你吃下言果,就准备好了?不,孩子。真正的代价,是你将再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被写出来的。”
话音未落,钟楼突然倾斜。不是物理上的倒塌,而是空间本身扭曲了一下。墙上的钟面同时跳动,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同一个时刻:**3:33**。
那一刻,湖水静止。
风停了,呼吸凝固,连哥布林的爪子都僵在半空。
然后,我听见了??从极深处传来的一声轻咳。
像枯叶摩擦石板,像锈铁刮过喉咙,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一颗种子,落地即生根。
>“从前……”
两个字,让整片酸液湖沸腾起来。湖面鼓起泡,黑色蒸汽升腾,露出湖底一条由碎骨铺成的小径,直通深渊。
我踉跄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嘴在动。
>“从前,有一片不会下雨的天空。”
我说出了不属于我的句子。
骸骨笔自动悬空,笔尖滴落墨绿汁液,在空气中写下后续:
>“它干涸了三千年,只为等一句湿润的谎言。”
“住口!”我怒吼,伸手去抓笔。
可笔不受控。它继续写,而我继续说,声音不再是我的,更像是无数人重叠在一起??少年、灰喙、老妇人、甚至那金色光影中的鸟??全都通过我的喉咙发声。
>“谎言才是真实的开端。因为真实太痛,人类不敢直视,只好用‘正确’包裹它,层层叠叠,直到真相窒息。”
地面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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