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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手。
“我不知道。”她喃喃道,“也许……我想试试看。试着不再依靠哥哥的力量,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脆弱:“可是……他们会允许吗?外面的世界,会接受一个曾经杀戮无数的‘蛊主’吗?”
降谷零没有立刻回答。他解下风衣,一步步走向她,在漫天虫影中,将衣服轻轻披在她肩上。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他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蛊主。你是谷没,医仙,也是……我的线人。”
谷没睁大眼睛:“你不怕我?”
“怕。”降谷零坦然承认,“但我更怕你彻底消失。无论是被哥哥吞噬,还是被这个世界杀死。”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眼角的蟠虺纹??那道纹路正微微跳动,如同活物呼吸。
“留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庇护,也可以帮你隐藏。但条件是……你要学会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可在这片废墟中央,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奇异般地安静下来。
忽然,远处传来警笛声。
诸伏景光的声音再次响起:“零,警方和特殊应对部队已经在楼下集结,FBI也介入了。我们得走了。”
降谷零点头,转向谷没:“能走吗?”
谷没看了看四周,轻轻挥手。刹那间,所有毒虫如退潮般缩回她的袖中、发间、鞋底,甚至连墙上的血迹也开始蒸发,化作缕缕红雾钻入她的影子里。
“可以。”她说,“但我有个要求。”
“说。”
“别把我交给任何人。”她盯着他,“包括公安,包括组织。如果你违背约定……我不保证下次还能压制住‘他’。”
降谷零凝视她许久,最终伸出手。
“成交。”
她迟疑了一下,将手放进他的掌心。触感冰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人并肩走出餐厅时,整栋建筑已在无声中坍塌大半,钢筋裸露,水泥碎裂,宛如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外面的警察和特警队员全副武装,枪口对准出口,却无人敢上前。
诸伏景光站在警戒线外,看到降谷零牵着一名披着黑袍的少女走出来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就是……‘医仙’?”他低声问。
“是。”降谷零松开手,将谷没护在身后一步,“但她现在归我管。”
诸伏景光皱眉:“上面不会同意的。她太危险。”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全部。”降谷零淡淡道,“对外宣称任务失败,目标逃脱。实际……她会以‘医疗顾问’的身份加入公安特别行动组,由我直接监管。”
“你疯了?”诸伏景光压低声音,“她刚才杀了至少三十人!”
“他们该死。”谷没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如铃,“贩卖人口、器官交易、用活人试药……你们查不到证据,不代表他们没做过。”
诸伏景光一时语塞。
降谷零拍了拍发小的肩:“景光,有时候正义不能只靠法律实现。我们需要一把刀,一把能在黑暗中替我们割开污秽的刀。”
“可这把刀也可能伤到自己人。”
“所以我才要握着它。”降谷零回头看了眼谷没,“只要我在,就不会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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