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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生擒敖璃（第1页）

“走。”

敖璃当机立断，不再有丝毫犹豫，当即便对着身旁的敖冲，厉喝一声。

二人身形一晃，便要化作两道流光，强行突围。

然而，陆明又岂会给她们这个机会。

他早已暗中传音，让裴淑窈...

夜深了，归墟山谷的雨终于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银纱般洒落，照在归墟炉尚未冷却的炉壁上，泛出淡淡的青辉。那团升腾为北斗第七星的火焰虽已隐去三日，但天地之间仿佛仍残留着它的余温，草木低垂，似在默念未尽之言。

值守少年名叫阿澈，是陈砚三年前从战乱边陲带回的孩子。他本无名，只记得炮火中母亲将他推进井底时喊了一声“活下去”。他在废墟里爬行七天，靠嚼草根与露水苟延残喘，直到被一支巡医队发现，辗转送至归墟。初来时他不语、不哭、不食，整日蜷缩在石台角落，盯着炉火发呆。陈砚没有逼他说话，只是每日在他身旁放下一碗热粥，一株新开的“忆初心”，然后静静守着，像守一粒尚未破土的种子。

直到某个雪夜，炉火忽然熄了一瞬。阿澈猛地抬头，眼中第一次有了光。他踉跄起身，扑到炉前，用冻得发紫的手捧起炭灰，喃喃道：“别灭……别灭啊。”那一夜，他跪在雪地里吹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风箱，直到火焰重新燃起，映红了他的脸。

自那以后，他开始说话，开始学着照料药苗，学着倾听风中的低语。今年冬至，陈砚将值守之责交予他，自己退居幕后，成了那个默默递粥的人。

此刻，阿澈蹲在炉前，指尖轻抚炉身刻痕。那些七十二道细纹如今已不再只是传说，每一道都对应一位曾以生命践行善愿的真修。他闭目凝神，试图感知炉心深处的脉动??忽然，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叮”。

他睁开眼。

炉火中央，竟浮现出一枚铜铃虚影，比五年前那次更为清晰，铃身微颤，似有千言欲诉。可它并未鸣响，只是缓缓旋转，随后从中析出一点金芒，飘然落地，在湿润的泥土上凝成一颗晶莹露珠。

阿澈屏息，不敢触碰。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炉前露水。那是“愿种”??古籍所载，唯有当人间某处有重大善念觉醒时，归墟炉才会自行凝结此物。它不属任何人，却能回应最迫切的渴求。

他小心翼翼取出瓷瓶，将露珠封存。就在盖子合上的刹那，远处山道上传来急促脚步声。

来人是个年轻道士，衣袍破旧，左袖空荡，右臂缠满符纸，气息紊乱。他跌跌撞撞冲进山谷，见到炉火竟双膝跪地，额头触地，声音颤抖：“求……求一滴露，救一座城！”

阿澈扶他起身，递上温水。道士喘息良久，才断续说出原委。

他叫玄尘，原是北境玄霄观最后一名弟子。十年前瘟疫席卷北方，朝廷封锁边境，百姓困于孤城，饿殍遍野。他们师兄弟十余人冒死越境施药，途中遭兵士围剿，说他们是“散疫妖道”。师兄们以身为盾，让他带着最后一包药逃出生天。他躲入深山，靠野果与雪水活了下来，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一城哀嚎。

三年前，他偶然听闻“游方仁者”的事迹，便一路追寻至溪峒寨，拜入苏禾门下学习医术。半年前，他返乡探察旧地，却发现当年那座死城竟有人重建家园??三百余名幸存者相依为命，在废墟上种粮植药，甚至建起简陋学堂。但他们体内仍残留瘟毒余症，每逢阴雨便骨痛如割，孩童发育迟缓，老人寿不过五十。

“我试过所有古方，皆无效。”玄尘眼中含泪，“唯有‘忘忧露’或可净化根源。可我寻遍南北方，无人知晓其法。直到昨夜梦中，一位白衣女子托梦，指引我来归墟，说‘炉中有种，可续命河’。”

阿澈心头一震。他知道那位女子是谁??哑女林音，林昭的妹妹，十年前为救疫童力竭而亡，葬于归墟后山。她的魂灵从未离去，常于梦中点化迷途之人。

他转身走入洞窟，取出青铜小炉，将那枚“愿种”轻轻倾入玄尘带来的玉瓶。刹那间，露珠化作流光，在瓶中盘旋凝聚，最终形成一朵半透明的花形结晶，散发着淡淡的兰香。

玄尘双手捧瓶，浑身颤抖：“这……这是‘初愿华’？传说中只有至诚之心才能催生的灵药基质？”

阿澈点头：“它不是药，是回应。你带它回去，告诉那三百人：他们没有被遗忘，他们的坚持已被天地听见。”

玄尘深深叩首，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时，阿澈忽然听见炉火轻轻一跳，仿佛有人在远方，轻轻说了声“谢谢”。

***

与此同时，东海渔村的小学堂内，老教师正带着孩子们诵读新篇。

>“何谓道？道不在天上，不在经书，而在人心起伏之间。

>一念向善，万障皆开；

>一念自私，寸步难行。

>故修行非避世清谈，而是于浊浪中持灯前行，明知风急，仍不肯放手。”

课毕，孩童们嬉笑着跑出教室，唯有那个曾仰望星辰的男孩留在原地，手中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老教师走过去，轻问：“怎么了，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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