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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持注射器,对着病床上的女人低声说:“你要忘了他,忘了孩子,忘了那场火灾。只有彻底清除记忆,才能治愈精神分裂。”
女人流泪摇头:“我不是疯……我是记得太清楚……”
针头刺入颈侧,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
最后一幕,是她在深夜爬起,用碎玻璃割开医生喉咙,嘴里反复念叨:“我记得……我记得……”
画面戛然而止。
罗彬喘息着后退,额角渗血。
“你也看到了?”白纤扶住他。
他点头:“这不是治疗,是抹杀。他们不是病人,是实验品。这些人被强行剥离记忆,导致灵魂出现裂缝……梦魇趁虚而入,借他们的嘴说话,借他们的眼看世界。”
“所以这里……也是方仙道的分支?”白纤声音发抖。
“不止。”罗彬站起身,走向走廊尽头的一扇铁门。门上刻着熟悉的符号??七芒星嵌套太极图,正是浮龟山与神霄山共用的秘印。“他们是继承者,也是叛徒。他们不再驱逐梦魇,而是研究如何控制它。他们想造出完美的容器??没有情绪、没有记忆、没有自我意识的‘清道夫’。”
铁门未锁。
推开后,是一间地下室。中央摆放七张金属床,每张床上都有一具干尸,皮肉紧贴骨骼,面容扭曲如笑。头顶悬挂七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灰白色脑组织,连接着复杂的导线系统。
最中央的罐子最大,标签已模糊,但依稀可见编号:“No.7”。
“第七号实验体。”白纤喃喃,“难道……周零来过这里?”
话音刚落,所有脑组织突然轻微颤动。
嗡??
低频震动自地底传来,像是某种机器重启。灯光忽明忽暗,墙角一台老式录音机自动启动,磁带缓缓转动,传出沙哑人声:
>“实验日志第137天……第七号成功接入集体潜意识网络。他能听见死者的声音,看见过去的事。但我们错了……他不是接收端,他是通道。梦魇通过他反向渗透……已有三名研究员出现记忆错乱症状……请求上级终止项目……否则……我们将成为它的新宿主……”
录音中断,继而是一阵混乱尖叫,最后归于寂静。
罗彬走近那台机器,发现底部压着一本笔记。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周零的笔迹:
>我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但我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周零了。
>我看清了一切:所谓修行,不过是筛选容器;所谓传承,不过是轮回喂食。
>可我不想再逃了。这一次,我要成为捕食者。
>如果梦魇靠执念生存,那我就制造更大的执念。
>如果它靠恐惧蔓延,那我就让全世界都陷入恐慌。
>终有一天,我会打开第七道门,让所有人都‘醒来’。
>到那时,真假不再重要,生死也不再有意义。
>我们都会成为梦的一部分。
>??周零,于清醒前最后一夜
白纤合上笔记,脸色苍白:“他没被梦魇吞噬……他是主动献身的。”
“因为他觉得没别的路了。”罗彬握紧拳头,“他不信人性可以自救,所以他选择毁灭秩序,逼所有人直面真相。”
“那你呢?”她盯着他,“你还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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