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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第三次降临人间。
许戈站在一座山谷的高坡上,俯瞰下方新建的“非服从教育营地”。这里原本是废弃的战备仓库,如今被改造成开放式学习空间。没有围墙,没有制服,没有等级,只有木屋、菜园、露天教室和一面巨大的“选择墙”??上面贴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便签:
>“我是一名程序员,昨天我拒绝在人脸识别系统中加入种族标签。”
>“我是警察,我在执法记录仪关闭前说了一句:‘这个命令,我不认同。’”
>“我是个学生,我把《非服从简史》夹在课本里读完了。”
每天清晨,营地都会举行“第一课”:所有人围坐一圈,分享自己最近一次“在命令面前犹豫的时刻”。
许戈没有进去。他只是远远看着,直到一个少年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你是许戈吗?有人托我交给你。”
他接过信,署名是**李冬水**。
信很短:
>“读书会被人举报了。我被捕前销毁了所有名单,但我知道,他们不会只关我一个人。
>别来救我。
>继续走。
>把火带到更远的地方。
>??冬水”
许戈捏着信纸,站了很久。
他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但他也知道,李冬水宁愿被捕,也不愿供出任何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胜利。他的沉默,将成为千万人心中的教学案例。
他转身离开,走向停在林边的摩托。
临发动前,他打开“共感网络”,发布一条全局通告:
>“李冬水被捕。
>请所有‘非服从导师’启动B级分散协议。
>停止集中聚会,改为一对一传承。
>教学内容压缩为一句话:
>‘当你接到一个让你良心不安的命令时,先说三个字??等等,让我想想。’
>这就是全部。
>这就是开始。”
消息发出后十分钟,全球超过四万名用户标记“已接收”,两万多人上传了自己录制的“三分钟教学音频”。有人用方言,有人用外语,还有孩子稚嫩的声音:
>“等等,让我想想……
>我要不要抄同桌的答案?”
>“等等,让我想想……
>我要不要转发那个骂人的帖子?”
>“等等,让我想想……
>我要不要按下那个按钮?”
许戈听着这些声音,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钥匙协议”??不是靠某个天才的代码,而是靠亿万人在日常中一次次微小的停顿,一次次内心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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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一场罕见的日全食横跨欧亚大陆。
在黑暗降临的那几分钟里,全球数十个城市同时出现了神秘现象:所有联网屏幕??无论是广告牌、手机、还是交通信号灯??突然闪现出同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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