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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第一次接触（第1页）

冬去春来，兴华八年正月初一，洛阳城内外张灯结彩，百姓自发焚香燃烛，祭天地、谢君恩。这一年的年号尚未更改，但民间已悄然称其为“新元”，意谓太子监国之后，万象更新。街头巷尾流传着一首新编的童谣：“一犁春雨破冻土，万卷书声入寒庐。不拜神佛不求巫，只谢朝廷赐田屋。”此歌非官府所倡，却如野火燎原，传遍十三州。

张谦未在宫中受贺，清晨便率诸葛亮、许褚、典韦及数名随员微服出巡。他欲亲察民情，看新政是否真正落地生根。一行人沿洛水南行，穿过市集，只见摊贩林立，米面粮油皆明码标价，无有哄抬；孩童背着木制算盘，在父亲指点下练习记账；更有老妪坐于檐下，手持《新律通俗解》，一字一句教孙儿识字。张谦驻足良久，忽见墙角贴有一纸告示，墨迹尚新：

**“本店掌柜周大牛，原为流民，蒙朝廷授田二十亩，今开杂货铺一间。凡持‘义民录’者，可赊米三斗，秋收还粮，不计利息。”**

下方盖着红印：**“洛阳西市商会认证”**。

张谦微微一笑，对诸葛亮道：“孔明，你可曾想到，我们种下的制度之树，竟也结出了民间自治的果子？”

诸葛亮轻摇羽扇，眼中含笑：“民智既启，则自生秩序。昔日秦法严密而民怨沸腾，今我以利导之、以信结之，故百姓自愿守约。此非强制之功，乃人心归附之效。”

正说话间，忽闻前方喧哗。原来是一辆运粮车陷于泥中，数名农夫正合力推车。车上插着一面小旗，写着“荆南薯种，官督民办”。赶车人满脸焦急，高呼：“这是要送往颍川的救命种！误了春耕，千户人家都要挨饿！”

话音未落，围观百姓已有十余人上前帮忙。有人搬石垫轮，有人肩扛绳拉，更有少年飞奔而去，唤来村中牛队。不到半刻，车已脱困。赶车人感激涕零，欲赠钱致谢，众人齐声拒绝：“朝廷给我们田、给我们学，我们帮这点忙，算什么？”

张谦默默注视，转身对随行户部郎中道：“记下此事，通报全国。凡助运农资者，不论军民，皆录入‘义民录’，子孙可优先应考吏员。”又命工部即日起，在全国主干道旁增设“便民驿站”，备牛马、修路基，专供农耕物资运输之用。

***

二月初二，龙抬头。张谦于洛阳北郊主持“春耕再誓”大典。与去年江陵不同，此次仪式更具象征意义??他不再仅是新政的推行者，而是新秩序的奠基人。数千农民列阵田野，手持铁犁、锄头、水车模型，背后横幅书写：“田是命根子，书是引路灯。”

典礼开始前，张谦登上高台，展开一卷黄绢，朗声道：“今日，我在此立三誓：

**第一誓：终身不夺民田一寸，若有违者，天诛地灭！**

**第二誓：凡阻挠兴学者，无论权贵，一律罢官流放！**

**第三誓：若天下尚有一人饥寒而不得食宿，我必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此三誓，非对天地，而是对我心中千万个阿禾所立！”

言罢，他将黄绢投入火盆，烈焰腾起，映照四方。台下百姓伏地叩首，泪流满面。一名老农颤声高呼：“太子千岁！您是我们活命的菩萨！”

随即，春耕正式开始。张谦再次亲扶曲辕犁，耕下第一垄。但这一次，他并未独自完成。耕至中途，便将犁交予一位来自并州的老农。老人双手粗糙如树皮，接过犁具时几乎颤抖。他在众人注视下，稳稳前行，犁出笔直深沟。张谦紧随其后，为他扶稳犁柄。

“从今往后，”张谦大声宣告，“这天下的田，由百姓自己耕；这国家的路，由人民共同走！”

台下爆发出震天欢呼。鼓乐齐鸣中，各地代表纷纷上台，呈献地方特产与成绩单：

-荆州送来新酿的“均田酒”，坛上贴纸：“产自流民授田之家”；

-益州献上巨型红薯，重达三十斤，题字：“感恩新政，薯比斗金”；

-幽州带来乌桓降部联名血书，愿归化为民，世代守边；

-扬州虽仍在江东控制之下，却有商贾冒险渡江，送来一封密信??上百名士绅联署，请求内附，愿献粮十万石为投名状。

张谦一一接过，命人妥善收藏。他知道，这些不再是简单的贡品，而是民心所向的见证。

***

三月中旬，北方传来急报：鲜卑单于轲比能趁中原治水之机，集结三万骑兵南下，攻掠雁门、代郡，烧杀抢掠，边境告急。朝中顿时哗然，主战派群起请缨，要求立即调集大军北伐，以雷霆之势震慑胡虏。

张谦召集群臣议事，众说纷纭。许褚怒拍案几：“殿下！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当发精兵十万，直捣王庭，杀他个片甲不留！”

典韦亦附和：“蛮夷欺我新政初立，以为软弱可欺。若不重拳回击，恐四方宵小皆起觊觎之心！”

唯有诸葛亮静坐不语，手中羽扇轻摇。待众人稍歇，他才缓缓开口：“诸位可知，鲜卑为何此时南侵？非因其强，实因我兴修水利、广开学堂，致使边军屯田减产，粮草调度紧张。轲比能得细作密报，知我内务繁忙，故铤而走险。”

张谦点头：“孔明所言极是。此战若打，胜易，然代价沉重。大军一动，粮饷日耗万石，更须征发民夫数十万，势必耽误春耕。且一旦深入草原，补给难继，恐陷持久之战。”

他站起身，踱步至舆图前，手指勾勒防线：“我不欲兴大兵，却也不能示弱。传令甘宁，即刻率水师转陆战编制，携火器营五千，星夜驰援幽州；命公孙瓒固守坚城，勿与敌野战；另遣细作散布谣言，称朝廷已联合乌桓、柔然，共击鲜卑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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