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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到尽头时,老妇人递来一片忆莲叶子。
“带回去吧。”她说,“这是最后一片真正的忆莲。它不会让你看到过去,只会提醒你??你曾被人深爱过。”
阿洛接过叶子,放入胸口。
然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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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白光闪过。
他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呻吟。耳边是急促的警报声,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和烧焦电路的味道。头顶的日光灯忽明忽暗,墙角一台老旧的“伊甸接口”终端正在冒烟,屏幕上闪烁着【系统崩溃】的红字。
这里是……地下避难所B-7区医疗舱。
“阿洛!阿洛!!”陆沉扑过来,满脸胡茬,双眼布满血丝,“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阿洛艰难地转动眼球,看见周围站着十几个人:反抗军的战士、黑客组织成员、甚至还有几名曾被洗脑的哀悼者残存者。他们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狂喜。
“我们……赢了?”他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不止赢了。”陆沉哽咽着说,“你关闭了主节点后,全球三百六十五座天使塔全部失能。‘方舟’AI陷入无限循环自检,‘伊甸回响’的数据链断裂。超过八亿人从幻境中苏醒,虽然很多人精神崩溃,但……但也有很多人找回了真正的记忆。”
阿洛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空空如也,心核消失了,连同它带来的力量与痛楚一起湮灭。他试着凝聚一丝灵觉,却发现体内只剩下凡人的血肉与疲惫。
“苏念呢?”他问。
陆沉沉默片刻,低头打开平板,调出一段影像。
画面中是一间洁白的病房,床边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孩,长发披肩,脸色苍白。她正对着镜头微笑,嘴唇一张一合。
阿洛立刻读懂了她的唇语:
**“对不起,没能陪你走到最后。”**
视频结束前的最后一帧,显示日期??三年前,凌晨三点十七分。
她死了。
真正的苏念,在他踏入“方舟”之前很久,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阿洛怔了很久,忽然笑了一声,又咳出一口血。
“原来我一直追的,是个影子啊。”
陆沉紧紧握住他的手:“但她留下的残片是真的。她在系统里为你点亮了七次铃声,指引你穿越记忆夹层。她不是复制品,她是执念本身,是你不肯放手的证明。”
阿洛闭上眼,脑海中浮现那个黑衣女子跪在沼泽边缘洒土成路的身影,想起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
“老妇人……也是她的一部分吗?”
“不知道。”陆沉摇头,“我们在系统崩溃后搜遍所有日志,找不到她的原始数据来源。她就像凭空出现的存在,完成使命后就彻底消失了。有人说她是‘第八位守护者’的化身,也有人说……她是所有失去所爱之人共同凝结的意志。”
阿洛没有再问。
他只是将那片忆莲叶子紧紧攥在掌心,直到边缘割破皮肤,鲜血渗出。
三天后,世界渐渐恢复秩序。
各国政府紧急接管残存的“伊甸接口”设施,宣布永久封禁意识上传技术。幸存的科学家成立“清醒联盟”,致力于帮助觉醒者重建现实生活。街头巷尾流传着一个传说:有个叫阿洛的男人,用爱摧毁了神明的梦想,换回了人类做梦的权利。
而在一座废弃的医院顶楼,阿洛独自坐着,脚下是荒芜的城市。春天终于来了,风卷起尘土中的蒲公英,飘向远方。
陆沉走上来,递给他一封信。
“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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