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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被遗忘者（第1页）

时光荏苒，岁月悠悠，看着面前的红发小鬼，莫德雷德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姐妹。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21个基因原体，除了珞珈与佩图拉博这俩倒霉玩意儿以外，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西西弗斯...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风在荒原上呼啸，卷起沙砾打在装甲板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牙齿啃噬着钢铁的骨骼。柯基靠在一辆翻倒的运兵车残骸后方喘息，胸腔里像塞了一团烧红的铁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他的左臂已经不听使唤了，整条胳膊从肩关节往下被某种酸性液体腐蚀得皮开肉绽，护甲早已熔化成黏腻的黑胶状物质，黏在皮肤上不断冒泡。

“操……这玩意儿是什么鬼东西？”他低声咒骂，用还能动的右手从战术腰带上抽出一管止痛凝胶，粗暴地注射进脖颈侧面的血管。药效几乎是瞬间发作，神经末梢传来一阵麻木般的清凉，但那股深入骨髓的灼痛依旧盘踞在意识深处，如同附骨之疽。

就在三个小时之前，他还以为这次护航任务不过是例行公事??一支由三辆装甲运输车组成的商队，穿越北境第十七荒带，将一批“特殊物资”送往前线哨站。雇主给的价格高得离谱，而且要求全程静默通讯，不得记录坐标轨迹。柯基本就心存疑虑，可钱到位了，枪也上了膛，他向来不是那种会为几个铜板推掉活计的人。

直到他们在一处废弃雷达站附近遭遇伏击。

袭击者不是劫匪，也不是变异兽群，而是一支装备精良、行动极其协调的小型部队。他们穿着非军方制式的暗灰色动力外骨骼，面部覆盖着类似祭祀面具的金属结构，冲锋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手中的武器喷吐出的也不是常规能量束，而是一种泛着幽绿光芒的等离子流，击中目标后会产生强烈的腐蚀效应。

第一辆车当场解体，第二辆在试图突围时被从地下钻出的触须类机械缠住底盘，硬生生撕成了两半。司机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些蠕动的金属触手拖进了地底裂缝。

柯基跳下车时，正好看见第三辆运输车的后舱门被暴力撬开，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缓缓走出。那人没有戴头盔，面容苍老却诡异得毫无皱纹，双眼是纯粹的白色，像是两颗打磨过的卵石嵌在脸上。他抬起手，指尖轻轻一点，空气中便浮现出一道扭曲的符文阵列，紧接着，整个战场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子弹悬停在半空，火焰停滞在爆炸的边缘，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然后，那个人轻声说了一句古哥特语：“汝等皆为献祭之柴。”

下一秒，所有未持有特定护符的生物瞬间自燃。火焰从眼眶、鼻孔、耳道中喷涌而出，尸体甚至来不及倒下就成了焦炭。柯基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他在进入战区前随手从路边拾起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铁质吊坠，上面刻着一段模糊不清的祷文。当时只当是某种民俗纪念品，没想到竟成了保命之物。

而现在，他躲在这片废墟之中，听着远处传来的低频嗡鸣，那是敌方单位正在扫描战场残留的生命信号。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哪怕手臂快废了，他也必须赶在对方完成清剿前离开这片区域。

他咬牙撑起身，靠着残骸一步步挪动。右腿膝盖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划伤，走路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不能停下。一旦被抓到，等待他的不会是审讯，而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比如成为那个白眼老头口中所谓的“柴”。

就在他即将穿过一片倒塌的混凝土墙时，手腕上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闪烁出一行代码：【K-7，你还活着？】

柯基瞳孔一缩，差点把通讯器摔在地上。这个频道早就应该关闭了。这是三年前他还在帝国近卫军服役时使用的紧急联络频段，仅限于特定任务小组内部通信用。理论上，除了已故的队长和两个阵亡的队友外，没人知道这个频率。

他又按了一下回信键，输入简短信息：【你是谁？】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别抬头，后面十点钟方向，通风管道出口下方。穿灰斗篷的那个，是我。】

柯基没有回头，但眼角余光迅速扫过指定位置。果然，在一处断裂的通风井边缘，站着一个披着破旧灰布斗篷的身影。那人双手插在袖子里，身形瘦削，看不清脸，但站立的姿态异常沉稳，不像普通幸存者。

【你怎么会有这个频道的密钥？】柯基继续发问。

【因为你欠我一条命，K-7。】对方回复得很快，【142-M战役，你把我从燃烧的指挥舱里拖出来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一个兄弟死在我前面。’还记得吗？】

柯基猛地怔住。

142-M战役……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夜。一支叛变的机械修会小队引爆了轨道炮平台的核心反应堆，导致整座行星基地陷入连锁坍塌。他在撤离途中发现了被困的技术神甫伊莱亚斯，对方下半身已被压碎，却坚持要手动关闭主控阀门以防止更大规模的辐射泄漏。柯基冒着余震和高温蒸汽把他背了出来，结果自己也因此落下终身性的肺部损伤。

而那个技术神甫的名字，正是伊莱亚斯?科尔文，代号T-3。

眼前的这个人……难道是他？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通讯器再次亮起：【没时间解释了。他们已经开始召唤“守门人”，再不出去，整片区域都会被拉入亚空间裂隙。跟我走，我知道安全通道。】

话音刚落，大地忽然剧烈震颤。远处那名白眼老者站在一座崩塌的塔楼顶端，双手高举，口中吟唱起一段古老而亵渎的祷词。天空开始扭曲，云层旋转成巨大的漩涡，中心处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隐约可见其中浮动着无数挣扎的人形轮廓，像是被钉在虚空中的亡魂。

亚空间裂隙……真的要开启了！

柯基不再犹豫，强忍剧痛冲向灰斗篷所在的位置。每跑一步，腿部伤口都在渗血，但他不敢减速。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那些戴着祭祀面具的战士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手中武器泛起越来越亮的绿光。

“快！”灰斗篷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熟悉的冷静，“抓住我的手！”

柯基伸手握住对方冰冷的手掌，下一瞬，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席卷全身。他的视野骤然模糊，身体像是被塞进一台高速运转的传送机，五脏六腑都被挤压错位。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夹杂着无数低语，有哭喊、有祈祷、有疯狂的大笑……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摔落在一块坚硬的地面上，浑身抽搐，口角溢出血沫。

“醒了？”灰斗篷蹲在他身边，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尽管容貌改变极大，但那双眼睛??深邃、坚定，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悯??柯基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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