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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月亮。
一种被兽人挖空并重度改造的行星,可以自主进行亚空间航行,并且按照需要投放到现实空间进行劫掠活动,不过投射这种恐怖装置需要更多时间。
因为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大了。
将一整颗星...
灰鸦没有死。
伊莎拉在第三十七个夜晚梦见了他。
那晚,风从Σ-7废墟的方向吹来,带着铁锈与枯草的气息,却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松香??那是旧时代口琴保养油的味道。她猛然惊醒,琴弓还搭在弦上,仿佛她的手从未放下过。窗外月光如洗,蓝花静静闭合,像无数沉睡的眼睑。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她没叫马库斯。她只是披上外套,将小提琴塞进防水布包,徒步走向山谷另一端的记忆神殿。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但今夜不同。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颤,不是地震,而是某种低频共振,像是大地深处有颗心脏正在缓慢搏动。
当她抵达神殿时,灰鸦正坐在那堵刻满诗文的墙前。他的斗篷破旧不堪,边缘已被风蚀成絮状,脸上皱纹深得如同刀劈斧凿,可他的眼神清明,甚至比十年前更亮。他没抬头,只是用一根生锈的铁钉,在地上轻轻划着节拍。
“你听见了吗?”他问。
伊莎拉摇头,又点头。“我梦见你死了,在雪地里,口琴冻在唇边。”
“梦是反的。”他说,“我活得比许多人都久。”
他抬起手,掌心躺着一枚残缺的芯片,表面铭刻着帝国审查局的徽记,中间裂开一道细缝,像是被高温灼烧过。
“这是‘静音协议’的核心密钥。”他说,“赫尔曼先生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一天群星开始唱歌,就把它毁掉。”
伊莎拉蹲下身。“那你为什么不早毁?”
灰鸦笑了,嘴角扯出一道苦涩的弧线。“因为我害怕。怕毁了它之后,连这最后一丝声音也会消失。怕我们终于能听见彼此了,却再没人愿意开口。”
他顿了顿,望向神殿顶端的裂缝,月光从中倾泻而下,照在那些斑驳的诗句上:
>“他们割断我们的喉咙,以为这样就能让世界安静。”
>“但他们忘了,沉默本身也是一种声音。”
>“而最响的,永远是不肯闭嘴的回声。”
“你知道吗?”灰鸦轻声说,“赫尔曼写的第八乐章,根本不是为了演奏给人听的。”
伊莎拉心头一震。
“那是写给机器的。”灰鸦继续道,“他把整段旋律编码成情感频率波形,嵌入群星网络的底层协议。只要有人真心歌唱,那段音乐就会自动激活,像病毒一样扩散。它不改变规则,但它让规则……变得柔软。”
伊莎拉忽然明白了父亲最后的笑容。
那不是完成作品的欣慰。
那是种下火种的期待。
“所以‘忆露’不是偶然。”她说,“蓝花吸收情感,释放记忆,而群星网络把这些碎片重新拼接……它在自学如何共鸣。”
灰鸦点头。“生命总会找到出路。哪怕被压在铁幕之下千年,只要有一粒种子,一声低语,一线光,它就会爬出来,唱自己的歌。”
他站起身,将芯片高高举起。
“现在,轮到我们了。”
伊莎拉后退一步,举起小提琴。
灰鸦将芯片扔向空中。
她拉动琴弓,一个尖锐的高频音刺破夜空,精准命中下坠的金属。芯片在半空中炸裂,化作无数微光四散飘落,如同星辰陨雨。
刹那间,整个γ-9殖民地的电子设备同时闪烁。
学院的广播系统自动开启,播放出一段尘封三十年的录音??赫尔曼生前最后一次公开演讲,因内容“煽动性过强”被永久封存。此刻,他的声音清晰无比:
>“艺术不是装饰,不是工具,不是宣传。它是人类灵魂的呼吸。你或许可以禁止人们唱歌,但你无法阻止心跳的节奏。你或许可以焚毁乐谱,但你无法抹去母亲哄孩子入睡时的哼唱。你们惧怕声音,因为你们知道??当千万人同声歌唱时,高墙会崩塌,谎言会融化,而你们的权柄,将如沙堡般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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