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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她叫冬雪，是原主的大丫鬟。

&ldo;我没事，只是口渴，出来找水喝。&rdo;

冬雪愣了愣，说：&ldo;姑娘自己出来找水喝？冬梅和冬琴哪里去了？&rdo;

&ldo;我也不知道，起来的时候，她们就不在。&rdo;

冬雪脸色一变，忿忿地说：&ldo;这两死妮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我走的时候，明明交待她们要守着姑娘的。她们竟然趁姑娘睡着了，一声不响跑去贪玩，等一下，我非得好好收拾她们不可，这一回，姑娘你可别再拦着我。&rdo;

阮碧漫不经心地&ldo;嗯&rdo;了一声，她对这个时代无爱，也不愿意管这里的是是非非。

回到里屋，冬雪扶着她到床边斜靠着，拿过一个青缎大引枕塞在她背后，然后拿过梳子梳理她午睡弄乱的双髻。边梳边说：&ldo;刚才我去看郑嬷嬷，听说二夫人和三姑娘、七姑娘过两天就从扬州回来。这一回二夫人在扬州呆了快两个月，老夫人不说，其实心里不太高兴……不过说起来，也只能怪二老爷太过份，正经的夫人不带在身边，倒带了一个姨娘……&rdo;

正说着，外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冬雪把梳子一放，沉下脸，挑了帘子走出去。片刻，就有低低的争执声传来。又过一会儿，门帘子一动，冬琴拉着冬梅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说：&ldo;姑娘可得为我作主……&rdo;

阮碧转眸看她，她是小丫鬟，平时很少出现在里屋。而且这一个月阮碧一直卧床，内心郁结，并不关心身边的事情，是以冬琴在她面前出现过几次，她却并没有看清楚她长相。冬雪大概十三四岁，脸蛋圆里见方，眼睛很大，颇有几份伶俐劲。她虽跪着，腰板、脖子却挺得直直的，可见内心是极不服气的。相比之下，她身边的冬梅头都快垂到胸前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ldo;方才姑娘睡着时，二姑娘院子里春柳过来，说是二姑娘今日请了贵人在花园里游园赏兰，人手不足，央求我跟冬梅去帮手。我想着姑娘一向睡的沉，不到申时四点不会起来，到点之前赶回来，并不会耽误侍候姑娘，于是就去了。不想我与冬梅一回来，冬雪姐姐就要骂要罚的，说我们目无主子，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呀。&rdo;

冬雪也跟着进来，听冬琴说完，挑眉冷笑。&ldo;二姑娘请的是延平侯府的谢二姑娘，若是人手不够，夫人自然会调派，用得到我们院子里借人吗？若是借，当然得跟主子借，主子发话奴才才能去，哪有奴才自个儿跑去的道理？分明是你不顾自己的主子，巴巴地凑上去，却说什么人家央求你帮忙这类浑话。&rdo;

&ldo;春柳本来是要禀过姑娘的，只是姑娘睡着了，不好惊扰。她这才找我跟冬梅商量。我想着姑娘与二姑娘一向亲厚，以前听说二姑娘有事，便是自己的事情不办也要先帮二姑娘办了，若姑娘醒着，定是准许我们去的，于是我便自作主张拉着冬梅去了。&rdo;

冬雪冷笑。&ldo;你也承认自己是自作主张了？&rdo;

&ldo;是，冬琴是自作主张了，可这也是为了姑娘和二姑娘。&rdo;冬琴眼巴巴地看着阮碧，暗暗奇怪，自家的姑娘一向懦弱怕事，只是提及二姑娘，她就慌了手脚，今日怎么这么镇定？

一旁的冬雪也纳闷。&ldo;呸，你休要花言巧语，说什么为了姑娘和二姑娘，分明是为了你自己。冬雪，你巴结着春云图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rdo;

冬琴瞪着冬雪说：&ldo;那我也要问一下，冬雪姐姐拜陈嬷嬷为干娘图的是什么？&rdo;

冬雪吃了一惊，赶紧去看阮碧，却见她神色不动，好象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她心里稍安，说：&ldo;我初进府时，便在陈嬷嬷手下做事，嬷嬷她待我如同亲生女儿，我从小无父无母，拜她为干娘，图的是一份亲情，可有什么不对？&rdo;

冬琴冷笑，说：&ldo;对与不对，自有姑娘来评定。我只知道冬雪姐姐六年前进的府，这个月才拜嬷嬷为干娘的。&rdo;

冬雪说：&ldo;你自个儿有心思，便当他人也跟你一样心思。今天当着姑娘的面，我发誓，天打雷劈！&rdo;她这一赌咒发誓把冬琴给惊着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冬雪不再搭理她，看着阮碧，见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地暗暗奇怪，姑娘从前最是沉不住气，喜怒形于色，怎么这回病好了，跟换了个人一样。&ldo;姑娘，冬琴和冬梅不经你许可，私自外出，要如何处罚？&rdo;

冬梅头垂的更低，冬琴却高仰着头看着阮碧，并不慌张，她清楚自家姑娘的性子，胆小怕事，既然这事情与二姑娘有关，她就指定不敢为难自己，顶多来个不痛不痒的罚月银半月，方才她在花园里得的二姑娘跟谢二姑娘赏钱都有二两，抵得上二个月月银了。

阮碧淡淡地说：&ldo;既然她们想去二姑娘的院子侍候，冬雪你就打发她们去吧。&rdo;

这话一出，三个丫鬟都是脸色大变。冬梅更是身子发颤，几乎要晕过去。冬琴咬着嘴唇一会儿，忽然磕起头来。&ldo;姑娘，我们错了，饶过我们这一回。&rdo;旁边的冬梅也跟着磕头，一时间，房间里磕头声大作。

冬雪在旁边连连朝阮碧使眼色。各院的下人都是大夫人安排的，岂能随便送来送去的？若是传到大夫人或是二姑娘耳朵，又是一场是非。

阮碧知她意思，却也不理，等着两丫鬟磕了十来个头，方才又轻描淡写地说：&ldo;且饶你们这一回，以后若再犯，也不必我说，自个儿拎着包袱去吧。&rdo;

三个丫鬟同时吁了口气，却又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僵在原地看着阮碧。

阮碧才不管她们在想什么，拿起《诗经》：&ldo;我要看会儿书，出去吧。&rdo;

三个丫鬟依言退了出去。

一会儿，冬雪端着一杯茶回来，递给阮碧说：&ldo;方才的茶水不好，我给姑娘泡了一杯好茶，润润口吧。&rdo;阮碧也真渴了，接过茶喝了一口。

冬雪在旁边又说：&ldo;原来方才姑娘是吓她们的，可真把我也吓死了。&rdo;顿了顿，&ldo;只是姑娘以后万万不可再说出这样的话，传出去，别人只道是姑娘对夫人和二姑娘不满，徒添口舌是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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