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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阮碧看着窗外的天光，这会儿，阮家轩应该从国子监回来了。&ldo;秀芝，你陪我出去一趟。&rdo;

&ldo;姑娘要去哪里？&rdo;

话音刚落，阮碧已经走出屋了，秀芝无奈，把衣服搁在床上，跟着出去。沿着抄手游廊一直走到垂花门，阮碧方才停下脚，秀芝微微白了脸，看看左右，小声说：&ldo;姑娘怎么跑这里来了？要去前院得跟大夫人请示的。&rdo;

&ldo;不出去，就在这里等一会儿。&rdo;

秀芝又是一怔，却没有再问，她服侍阮碧时间虽短，却知道她的性格，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

记得老夫人指她到五姑娘院子里做大丫鬟的时候，和她交好的几个丫鬟都打趣她：&ldo;就五姑娘那性情，以后她那屋子里还不得你当家作主。&rdo;她当时也有几分相信，及待到蓼园东厢房，才知道全不是这么回事。

没等多久，阮家轩带着顺儿大步走进来，看到静立一侧的阮碧，怔了怔，脚步微顿。阮碧赶紧行礼，说：&ldo;大哥好，小妹有事相告，请大哥拨冗一听。&rdo;

阮家轩冷冷地看着她一会儿，朝顺儿摆摆手，说：&ldo;你去把书箧放书房里，然后去回禀母亲，说我马上过去请安。&rdo;

&ldo;是。&rdo;顺儿提着书箧走了。

阮家轩冷冷地说：&ldo;说吧。&rdo;

阮碧看了秀芝一眼，她识趣地连退几步。

阮碧先向阮家轩曲膝行礼，说：&ldo;我先向大哥陪个罪，那日言词无状，冒犯了大哥。不过大哥打我一巴掌……到今日还隐隐作疼，也算是扯平了。只是另一事，我须向大哥讨个公道回来……大哥，那夜在荷塘边，小妹确实看到大哥和曼华姐姐……&rdo;看到阮家轩眉毛一挑，赶紧举起右手说，&ldo;但小妹绝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如果小妹说谎，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rdo;

这个时代，还是敬畏天地鬼神，如此重的毒誓，不是心地坦荡，绝对不会发的。阮家轩刚刚挑起的眉毛又慢慢平了下去，说：&ldo;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怎么净扯些陈谷子旧芝麻的旧事？若是没事，我得走了。&rdo;

放在以前，若是有人敢这么说，阮碧必定走的比他还快，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ldo;是，今日我来，有一重要的事要告诉大哥。&rdo;顿了顿，&ldo;大哥可知道今日曼华姐姐原本是要跟二婶娘家的商队回扬州的？&rdo;

提到曼华，阮家轩眼神微黯，一声不吭。

&ldo;方才小妹才得到消息，曼华姐姐在码头的时候让人给劫走了。&rdo;

&ldo;什么？&rdo;阮家轩大声叫起来，&ldo;你说什么？&rdo;

看来不是他劫走的。想想也是，他为人暴躁一点，但本性不坏，平常又是循规蹈矩的，喜欢的人被送走，也只能空自嗟叹。不象其他公卿世家的纨绔子弟，小小年纪渔色成性。心里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不由地犹豫起来，告诉他合适吗？转念一想，他早晚也会知道的，还不如让自己来卖这个人情。

&ldo;大哥，你小声点。&rdo;

阮家轩神情激动，但还是压低声音：&ldo;是谁？是谁干的？&rdo;

阮碧摇摇头说：&ldo;小妹不知，小妹也是受别人之托来告诉大哥。&rdo;

阮家轩愣了愣，问：&ldo;是谁托你？&rdo;

&ldo;曼云姐姐。&rdo;

阮家轩又是一怔，疑惑地看阮碧，他不笨，觉得其中似有不通情理的地方。&ldo;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跟我说，要托你来说？&rdo;

阮碧信口胡诌：&ldo;祖母因为这事，正发雷霆怒火，曼云守着她，一时走不开。便托小妹来转告。&rdo;

这话也是有问题，不过阮家轩此时脑海时已经浑乱了，乱七八糟的念头汩汩地冒出来：是谁劫走了曼华？为什么要劫走她？又想到她如花姿色，若是落入歹徒手里，定是花落水流红……越想越害怕，说：&ldo;不行，我要去求祖母救救曼华。&rdo;拔腿就要走。

阮碧一把拉住他，说：&ldo;大哥，你且冷静一点，曼华姐姐是咱们的家生女儿，不用你说，祖母也会救的。曼云姐姐托我来转告你，便是要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怕你听到消息，跑去跟祖母闹，反而让她更不喜欢曼华姐姐了，便是救她这事也不用心了……&rdo;

阮家轩一听有理，顿住脚步，烦躁地说：&ldo;曼华这么乖巧聪明，为什么祖母就不喜欢她呢？&rdo;

&ldo;大哥，这事怪不得祖母，只怪你。&rdo;

阮家轩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阮碧说：&ldo;你既然喜欢曼华姐姐，为何却不跟祖母禀明，直接要了过来？结果祖母将她给了三叔，你又在饭桌上冷嘲热讽，处处针对三叔，这才有风声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后来阴差阳错，秀平成了三叔的人，祖母决定将曼华送回扬州避嫌，若是你私下去求她，好言好语，过一段时间再接回来就是了。结果你意气用事，反而对我与四姐姐动粗，闹的纷纷扬扬，曼华还能呆在府里吗？&rdo;

前几天，阮弘也训过阮家轩，什么男儿当以事业为重，岂可儿女情长？又说功成名就何患无女？这些话对一个初涉情海的少年来说，怎么听得进去呢？倒不如阮碧噼哩啪啦的&ldo;怪你&rdo;，声声入耳，阮家轩的脸色一点点地颓败下去，懊悔不已地说：&ldo;果真是我错了，害了曼华。如今她又遭难了，如何是好？&rdo;

&ldo;大哥你别担心，咱们阮家在京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祖母定会找她回来的，只是……你切不可再因此闹事，惹得祖母不喜，反而不好了……若是有什么想问想说的，悄悄找曼云姐姐就是了。&rdo;

阮家轩也不笨，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后，看着阮碧的眼神就变得温和，说：&ldo;谢谢五妹妹提点，那日……是我鲁莽了&rdo;

如此婉转的道歉，阮碧也不跟他计较起来，现在也没有计较的本钱，还是消除隔阂、拉拢人心重要。一眼瞥见沿着大夫人的丫鬟宝丽沿着抄手游廊匆匆而来，知道是来寻阮家轩，忙后退一步，大声地说：&ldo;没事了，大哥不必耿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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