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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沈媜看着她，微微疑惑。

阮碧向她行了个礼，带着秀芝扬长而去。虽然这个沈媜貌似性情不错，但是她们俩的出身注定不可能成为朋友的，阮碧也不想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沿着水上曲廊漫步走着，微风吹来，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荷花荷叶都摇曳不停，碧色如浪连绵不绝，阮碧只觉得心里一片飒慡，什么嫡女庶女，什么侯府世家，什么营营碌碌，什么勾心斗角，全是浮云一片。

秀芝感叹地说：&ldo;姑娘，要是我们日日住在这里多好。&rdo;

阮碧笑着说：&ldo;我是没指望的，你若是想，我便去求谢姑娘，让你留在她身边。&rdo;

秀芝知道她说笑，笑答：&ldo;好呀，呆会儿姑娘可要记着了。&rdo;

临着正午，阳光有点晒，阮碧微微汗出，说：&ldo;走吧，咱们还是去找个阴凉的地方先歇会儿吧。&rdo;

秀芝眼波一转，说：&ldo;姑娘，咱们去看看白果树王呀？&rdo;

阮碧怔了怔，问：&ldo;什么白果树王？&rdo;

&ldo;我娘说的，就在荷塘的西边，有一棵白果树王，有一千年了，都成了精了，据说对着它许的愿望都会实现……&rdo;

阮碧越听越纳闷，问：&ldo;你娘怎么知道的？&rdo;

&ldo;从前我娘在梁王府里当过几年的厨娘，后来她怀了我哥后，就辞了差事。她从小就跟我说梁王府有多美多好，那个时候我就想着长大后也要去梁王府当差……再后来，梁王没了，府也封了，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了，没想到姑娘带我来了。&rdo;

阮碧想了想，后花园是清过场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倒是跟二姑娘她们呆在一起，容易出事。&ldo;那好吧，咱们也去许个愿。&rdo;

一路往西，出荷塘曲廊，岸边一排杨柳依依。柳树后面，穿过一条碎石花径，是假山修竹，几排蔷薇架，枝叶葳蕤，花开如锦。再远点，便是不高的灌木，后面隐隐露出楼宇的飞檐和粉墙，不要说上千年的白果树王，便是连棵白果树苗都没有。

&ldo;秀芝，白果树王呢？&rdo;

秀芝也纳闷，说：&ldo;姑娘，我也不知道。&rdo;

两人沿着花架慢慢地找着，忽然听到有个低沉的男声传来：&ldo;谁在哪里？&rdo;

阮碧和秀芝连忙停住脚步，又听到一个喑哑的女声响起：&ldo;晋王。&rdo;

男声诧异地问：&ldo;万姑姑，你怎么在这里？&rdo;

女声说：&ldo;我奉贵妃之命到侯府小住，教习谢二姑娘礼仪。方才听说晋王来了，却又不让人跟着，便猜你来此处了。&rdo;

男声沉默片刻，问：&ldo;白果树王是什么时候砍的？&rdo;

&ldo;五年前封府那日便砍掉了。&rdo;

男声冷笑数声，说：&ldo;倒跟一棵树过不去了。&rdo;

&ldo;既然只是一棵树，晋王又何必耿怀？&rdo;

&ldo;便是王叔当真把大哥的尸骸埋在此处又如何？大哥全家赐死，白王还能变成皇不成？&rdo;

&ldo;晋王。&rdo;女声略微提高声音，&ldo;官家是你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神灵之说，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do;

&ldo;若当真有神灵，当年我在这里许的愿，便是兄弟和睦，萧墙无祸，为何如今大哥和王叔死、二哥软禁、四哥贬为庶民、七弟疯……&rdo;说到最后男声渐渐地哽咽了，又沉默良久，说，&ldo;万姑姑，你去吧，容我在这里站一会儿。&rdo;

女声沉默一会儿，说：&ldo;晋王，今日府里邀请各府闺秀在这里赏荷，若是碰上，易生误会……&rdo;

男声说：&ldo;知道了。&rdo;

&ldo;那，奴婢告辞了。&rdo;

一个脚步声渐渐远去。

阮碧也想走，又怕惊动晋王，只好站着。

过一会儿，隐隐有呜咽声传来，十分压抑。却也只是一会儿，那呜咽声便消失了，跟着脚步声远去。阮碧探出头，只看到一个穿着紫袍的高大背影消失在蔷薇架后。

秀芝吁出一口气说：&ldo;姑娘，咱们赶紧走吧。&rdo;

阮碧点点头，刚拉着秀芝走到碎石路上，一阵笑语声随风吹了过来。只见十来个姑娘，三三两两地往这边走来，当先的正是谢明珠和二姑娘。看到阮碧，二姑娘怔了怔，说：&ldo;你动作倒快，明明拉在我们后面，怎么又赶在前面了？&rdo;

阮碧迎上去问：&ldo;二姐姐，这是要去哪里？&rdo;

到现在她还没有搞明白，二姑娘死活拽着自己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ldo;走的累了，要到前面的蔷薇院打会儿叶子牌，你也来吧。&rdo;二姑娘难得的口气和善，说边拉着阮碧的手，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又让阮碧惊了一下。转头看她，她也在看她，目光里充满探究。

穿过犹如迷宫般的蔷薇花架，七转八拐，一个小巧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这是个回字型的小院落，坐北朝南的三间是花厅，木质地板，摆着小矮几，东西厢房，摆着好多贵妃榻，都用屏风隔着。看来这个院落就是供客人玩累了小憩的地方，果然，谢明珠说：&ldo;若是困了乏了，便去厢房里歇一会儿，若是想玩叶子牌的，就到厅堂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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