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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阿璃站起身来，&ldo;什么叫你不管了？他如果使不上力气，我怎么带他走？&rdo;

蒙卞嘿嘿笑起来，又转为用暗夷话说：&ldo;看把你急的。放心，你男人死不了。他内力深厚，自行运功疗伤肯定强过我这点医术。再说，你好不容易回趟娘家，干嘛急着走？&rdo;

可阿璃急于带着延羲赶回陈国，除了为延均世子解毒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算算时间，从世子出事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世子中毒、自己和延羲逃离襄南别院的事，很快、或许已经传到了宛城。

阿璃伸手在心口摁了下，一旦蛊虫受到召唤，自己就不得不立即启程赶回陈国，否则……

蒙卞又说：&ldo;你那只黑雕等不及你晚上才去给它捉兔子，刚才自己飞出去一圈，扔了三只死兔子、四条死蛇到院子里。我抢了两只兔子过来，一会儿咱们就在屋外生火烤着吃吧。&rdo;说完，抬脚出了门。

阿璃愣了一瞬，追了出去，&ldo;你从墨翎那里抢到两只兔子？怎么可能？它没啄你？&rdo;

&ldo;我弹了它点药粉，让它好好睡一觉……&rdo;

……

漆黑的夜空中点缀着无数颗星星，阿璃仰头看了半天，叹道：&ldo;也只有在暗夷，才能看到这样的星空。&rdo;

蒙卞盘腿坐在火堆前，拿烤叉戳了戳架在火上烤着的兔肉，肉汁顺着烤叉滴下，被火苗燎出吱的一声。

&ldo;快好了。&rdo;蒙卞放下叉子，看了眼对面坐着的阿璃，&ldo;你离开暗夷多少年了？&rdo;

阿璃望着星空，&ldo;十二年了。&rdo;

蒙卞颇有些惊讶，&ldo;你十二年来从未回过暗夷？&rdo;

&ldo;嗯。&rdo;

&ldo;为什么？你有墨翎这样的坐骑，完全可以来去自如，就没想过回来看看？&rdo;

&ldo;没想过。&rdo;

蒙卞犹豫了一下，追问道：&ldo;为什么没想？&rdo;

阿璃终于收回凝望着星空的目光，越过明旺的火光，看着蒙卞，&ldo;你这人，倒真是好奇心重。你有没有想过，我当年为什么从暗夷去了陈国？&rdo;

&ldo;想过。&rdo;蒙卞的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黯然的情绪，&ldo;从陈国第一次入侵暗夷起，二十五年来，就没少过暗夷人去陈国为奴为婢的。&rdo;

&ldo;为奴为婢？&rdo;阿璃笑了声，&ldo;你可知道，在陈国都城，暗夷族进贡的奴隶，比最低等的奴仆还要低贱？&rdo;

蒙卞坐直了身子，黝黑的脸上神情严肃，&ldo;如何低贱？&rdo;

阿璃没有立即说话，用烧火棍添了些柴，才有缓缓开口：&ldo;我六岁时被送到宛城，成了陈国王宫里的一名贱奴。贱奴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被低等宦官和宫女使唤的奴隶。那些个宦官和宫女平日在主子面前受了气，就把火发在贱奴身上，所用的手法却又比他们的主子更狠毒、更残忍。&rdo;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怔怔地盯着火堆，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蒙卞的眼里流露出悲愤之情，握拳在膝上使劲捶了一下，&ldo;陈王贪得无厌，屡次发兵暗夷，迫使我们年年纳贡。暗夷每年送往陈国的贡米、茶叶和药材不下百万石，为此辛苦劳作的族人只能勉强混个温饱，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姊妹儿女被充为奴。&rdo;

阿璃瞥了眼蒙卞，语气嘲讽地说：&ldo;你光捶腿有什么用？暗夷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男人，才落得任人宰割的下场。&rdo;话刚出口，阿璃马上又后悔了。万一蒙卞给兔肉里也弹点毒药怎么办？

蒙卞却没有生气，只是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盯着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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