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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周宇和朱谨没法进小区，四人只好在马路边逛，边走边交流情报。这片地区应该刚开发不久，路边的树苗都光秃秃的，鲜有几片树叶。住这里的狗也很委屈，只有楼下那一片小天地可以潇洒，外面尘土飞扬，除了汽车，便是楼房。店面装饰得富丽堂皇，一个赛一个&ldo;高级&rdo;，这样的地方当然宠物禁入、没钱止步。

听完周宇的叙述，胡飞不禁咋舌，&ldo;所以你们就上这儿来了。&rdo;

周宇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胡飞忍不住摇头，&ldo;你们真是闲的蛋疼，哦，朱谨不是，因为你没有……&rdo;

他忽然瞄了眼李毅，自觉噤声，李毅捂脸，不好意思看朱谨的脸色。

朱谨点点头，从柴犬屁屁上收回目光，面无表情道，&ldo;是啊，以后有些话你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让我知道。&rdo;

周宇满脸黑线，脸色快和前面的黑色拉布拉多差不多了，以眼神示意李毅。

&ldo;你搭档天生少根筋，就不能管管？&rdo;

&ldo;脑子长在他头上，我怎么管，你倒是教我？&rdo;李毅回以抓狂的眼神。

&ldo;就是，他管不了。&rdo;胡飞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坦然道。

&ldo;说正事。&rdo;朱谨脸色阴沉，其他人识趣的闭了嘴，她看了眼高耸入云的楼房，问道，&ldo;你们了解到的齐轩是什么情况？&rdo;

&ldo;齐轩，男，三十三岁，d大生物工程博士毕业，原冠莲研发部研究人员。&rdo;说到正事，李毅恢复了正经，他收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ldo;他在冠莲干了六年，事业一直没起色，身边同学买房买车结婚生娃，甚至以前不如他的人都准备生二胎了，他心理更不平衡，一年前被人诱惑，做了商业间谍。&rdo;

正值中午，来吃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门童个个提起精神，机灵又讨好地替顾客拉开车门；停车场前的显示屏不断闪烁，每来一辆，便自动分配车位；这里租金不菲，餐厅定价自然水涨船高，不过菜肴口味确实可以。齐轩之前一直想在这种档次的餐厅里请次客，哪怕事后肉疼，酒香肉臭间那口不对心的恭维、滋味百般的眼神还是让他心痒不已。

但最后他还是没请，一来没钱，二来没人。现在网络发达，大家都对他的境遇略知一二，昔日前途无量的才子，今日看尽脸色的打工白领，家底多少、能消费得起怎样的商品，谁不知道呢？打肿脸充胖子的事他干不来，他要的是真金实银，要的是别人心服口服。

四人已把小区绕了个圈，装作不在意般在后门对面聊天，两条狗都跑累了，趴在地上吐舌头。

&ldo;如果是这样就麻烦了。&rdo;周宇沉声道，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点点光影，&ldo;深脑起搏器全球只有三家公司可以制造，而冠莲在市场上独占鳌头，这一泄露损失的是上千亿美金，齐轩和舒思涵几辈子也赔不起。&rdo;

&ldo;另外两家我记得是国和g国的企业。&rdo;朱谨说，她和周宇对视一眼，后者也正想到同一点，&ldo;冠莲的技术被别国企业窃取，对以后影响肯定很大，小到国内患者费用问题，大到国家间技术和资金流向……&rdo;朱谨没往下说了，她意识到舒思涵闯了大祸。

&ldo;&lso;深脑起搏器是生物电子技术的最先进代表，更蕴藏着巨大潜力&rso;。&rdo;李毅背诵道，&ldo;我在网上看到的，别那么看着我，我也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齐轩一拳打醒。&rdo;

四人一时沉默下来。当今，脑科学、生物电子技术、神经网络……都是敏感得不能再敏感的词，智能军备竞赛早已打响，这不仅仅是企业间的利益博弈，更是国家间的生死存亡。

&ldo;齐轩哪根筋出了问题？&rdo;朱谨怒极反笑，作为专业技术人员的齐轩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吗？一旦被抓到将有什么等着他？齐轩不可能不知道。她不明白对方为了什么甘愿铤而走险。

&ldo;我其实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rdo;胡飞蹲下来揉了揉小黑，后者抬起鼻子温柔地蹭他，&ldo;我一直在监听，我感觉……咋说，他明白这回事儿，可不愿多想，赚钱、出名、扬眉吐气，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对方给他钱，还许诺给他hc公司研发副主任的位置，这些对他都非常重要。那些关乎大体的利害关系太虚无缥缈，他以前只是听说，自己身上或者身边并没有发生过。欲望越是强烈，他越是无视这些顾虑，最后自己骗自己，告诉自己这些都没什么关系。&rdo;

李毅吐了口气，愤然道，&ldo;预防犯罪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注意到他们的潜在风险，提前监控，我一定要在报告里这么写，对付他们只能用这招。&rdo;

&ldo;你别用这种口气说他。&rdo;胡飞呼啦一下站起来，&ldo;我也气他做这种事，可你不知道他心里有多煎熬，你不是他，没有经历过他遇到的事，他的经历、性格决定了他现在的行为，所以你很难理解。他会受到惩罚，这是他应得的，但没必要嘲讽他吧。&rdo;

&ldo;那要我怎样？同情他？他又不是活不下去，比他惨、比他痛苦的大有人在，也不是谁都做了这种无耻的事。&rdo;李毅低声吼回来。

胡飞气鼓鼓地看着对方，气氛一下尴尬起来，帅帅和小黑不安地在两人身边转着，李毅毫不退让，直视胡飞。

&ldo;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rdo;周宇打了个响指，青蛙似的两人被吓了一跳，一下子瘪了，&ldo;问题留到感通课上讨论吧。我们接下来怎么行动？&rdo;

胡飞蹲下去解绕在一起的狗绳，嘴里嘟嘟囔囔，像小孩子一样。李毅无可奈何，对周宇说，&ldo;齐轩在房子里等那边给他办签证，拿到手就远走高飞。他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按你们从警察那探到的，今天就会来抓他的话，我们干脆在这儿等吧。&rdo;

周宇和朱谨点点头。朱谨想了想说，&ldo;我想去和公安说一下，争取见舒思涵一面。&rdo;

李毅一扬眉毛，十分惊讶，&ldo;你要去干嘛？你不会……&rdo;他吞了口唾沫，费力道，&ldo;你不会想让申请给舒思涵做解析证词吧？&rdo;

朱谨没有说话，眼神却透着坚决，胡飞呆呆地看着她，嘴唇一张一翕，欲言又止。

&ldo;你……&rdo;李毅看看周宇，又看看朱谨，&ldo;好吧，我服了你们，我就说你们费力来这里干嘛，原来不止为了报告。但舒思涵会同意吗？&rdo;

&ldo;我试试看吧。&rdo;朱谨说，注意到旁边迟疑不决的胡飞，冲对方笑了笑。她心里也没底，说不定结果还是白操心、瞎跑一趟。

李毅和胡飞去还狗，朱谨和周宇去给他们买吃的。两人坐了三站公交，终于找到一家便利店。

公交上，周宇的脑电波忽然传来。

&ldo;你和胡飞都对调查对象产生了同情心理。&rdo;

朱谨哽了一下，不可否认，周宇说的对，就像他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坚持一样，朱谨自己也不太明白胡飞为什么会为齐轩感到难过。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啊？朱谨在心里感叹，这样的心理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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