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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夕又摸出那个会发光的扁盒子,目不转睛地盯了片刻,&ldo;可她仍需学习人间的规矩才能在人间活动。&rdo;
&ldo;无妨。你们可以派些人来,我家客房不少,随时恭候大驾。&rdo;晏方思见韩夕没再反驳,便转向小蘑菇,连哄带骗地捏了捏她的手心,&ldo;看,你不用跟他走了,高兴吗?&rdo;
小蘑菇头脑发懵,迷迷糊糊地问他:&ldo;相公,你为何要对我认主?&rdo;
他摸着她的脑袋,笑得云淡风轻,&ldo;你都答应做我老婆了,我也要做些什么来回报你呀。但妖怪间的承诺都太过廉价,我要许便许给你顶好的‐‐以魂为契,永不背离。你要的,我都会给你。&rdo;
她依稀懂得一些了,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ldo;那我呢?我……&rdo;
&ldo;承诺是单向的。你若不要我了,可以随时终止契约。&rdo;
他说得认真,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顿了顿,握住停留在自己发间的大手,下定决心说:&ldo;我要的。&rdo;
他眼瞳中泛着些许难解的颜色,她怕他没听清,郑重地重复一遍,&ldo;我要你的。&rdo;
&ldo;咳。&rdo;韩夕在一旁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ldo;晏方思,这方解决了第一件事。我今日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rdo;
&ldo;说。&rdo;晏方思这才不情愿地转向他。
&ldo;妖管会设备监测显示,荻水的长明灯最近不太对劲,&rdo;韩夕从沙发上站起来,杯里的茶水分毫未动,&ldo;而你是这几日出现在附近的……唯一有能力影响到长明灯的非人类。&rdo;
第4章禁足
小蘑菇对韩夕的话理解仍存在困难,可一听晏方思可能会被带去那个什么可怕的妖管会,也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抱住了他的手臂。碍于韩夕的冷脸,她只瑟缩地躲在晏方思后面,敢怒不敢言。
&ldo;哎,你们这群妖怪怎么管这么宽呐,&rdo;晏方思挪也懒得挪,微微侧身靠在沙发上,&ldo;不就是个民间组织嘛。&rdo;
韩夕未接茬,也没再坐下,抱起手臂问他:&ldo;你去那做什么?&rdo;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小蘑菇,对她柔声说:&ldo;看你额头都冒汗了,先去洗手间洗把脸,换件薄些的衣服。就在前面,你可以跟着它走,让它教你。&rdo;他打了个响指,唤出了一簇黑魆魆的东西。那东西贴着地面前行,为她引路。
小蘑菇早被韩夕吓得不行,巴不得告退,一路狂奔进洗手间,还乖乖地关上了门。
目送她进去后,他才对韩夕说道:&ldo;我怕她不适应人间的灵气浓度,就那附近去寻些草药备着。&rdo;
韩夕推了一下眼镜,飞快地在平板上记录,&ldo;什么草药?&rdo;
晏方思搔搔下巴,拧眉思索了片刻,一弹手指,便有另一簇影子沿着地板游弋去一间房,没过几秒,托着个封着草药的玻璃罐子回来。他捏着玻璃罐子左右检查一番,抛一件玩物似地抛给韩夕,&ldo;这玩意可以用来提炼做稳固魂魄的丹药。&rdo;
韩夕眼中微光闪动,有些迟疑。
这一举动尽收晏方思眼底,他笑了笑,&ldo;我托以前的朋友炼了几颗丹,你要的话,可以送你一些。&rdo;
韩夕正色:&ldo;晏方思,你这是公然行贿。&rdo;
晏方思无所谓地摊开手,&ldo;不要就算了。&rdo;
韩夕似乎也并不受什么影响,&ldo;你是如何得知那附近有草药的?&rdo;
&ldo;朋友多,门路广喽。&rdo;
&ldo;一般的妖怪不会知道那个地方。&rdo;
&ldo;我那朋友,不是一般妖怪,&rdo;晏方思摇摇手指,似笑非笑地盯住了他,幽幽道,&ldo;我去那府邸,也并非两手空空地去打劫,只是去看看那个老家伙,顺便向他讨了几株草药罢了。&rdo;
韩夕琢磨着他话中含义,遂将平板收起,&ldo;百年来长明灯一直守卫荻水,从未黯淡,如今它的光芒一直在消退,甚至闪烁了数次……&rdo;
晏方思把玩着手腕上的珠串,没抬眼皮,&ldo;不必担心,荻水不会失去庇佑。轮回交替,自有天定。&rdo;
韩夕沉默。
罐中草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在晏方思沉黑的眼瞳中,竟增了些许暖色。他轻轻叹了口气,把玻璃罐扔给影子。忽然听闻洗手间内传来一声惊呼,害得接罐的影子抖了三抖,差点给摔了。
晏方思踱到洗手间门口,叩门问,&ldo;怎么了?&rdo;
&ldo;我没事……&rdo;听上去像是摔了,小蘑菇倒是坚强地爬了起来,大概还自己抹了把眼泪,这才不利索地开了门。她一手抱着脱下来的大花袄,一手拉住晏方思的衣角,似有话要讲。可她匆匆往客厅瞥了一眼,见韩夕还在,忙垂下头,闭口不言了。
晏方思按了按她被撞出个包的额头,取下花袄圆领处的白兰别在她的新毛衣上,转身对韩夕道:&ldo;韩夕,看你把我家蘑菇吓的,就不能笑一笑吗?&rdo;
韩夕不为所动,仍是进门时的严肃面孔。
晏方思摇了摇头,&ldo;孺子不可教也。&rdo;
他领着穿着毛衣的小蘑菇出来,往沙发上一瘫,&ldo;没事,我们不怕他。你想说什么?告诉我。&rdo;
小蘑菇扯着米白毛衣的高领,凑近他的耳朵,&ldo;相公,这个衣裳……没有人间小姑娘给的好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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