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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谁也没有见过的画。这些画只有迪特见过,至多是特奥见过。——你看过信了,父亲说。是的,画家说,信我看过了。——那你也知道,父亲说,近两年的全部作品都得收走,这是命令!明天我就得包装好,交给胡苏姆办事处。
他们俩谁也不说话。我通过缝隙往旁边看了一眼:两条细长的裤管圆得像炉子烟筒一样,从屋门走了出来,一个声音叫着:就缺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画家和父亲叫着回答说:马上,我们马上就来!这个回答使炉子烟筒安心了,它们直挺挺地走回屋去。过了一会儿,我又听见父亲说:马克斯,也许有一天这些画会送回来的,美术协会只要检查一下,然后也许会送还给你的。当我的父亲,鲁格布尔警察哨哨长这样提出问题或者提出这种可能性时,听起来似乎很可信,除了这些话以外,谁都知道他也讲不出别的什么名堂来了。画家没料到他会这样讲,一时找不出话来回答。严斯,他以严厉而宽恕的口气说,我的上帝,严斯,你什么时候才能觉察到,他们是在害怕呀!正因为恐惧,他们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宣布禁止绘画,没收作品。送回来?也许装在一个骨灰盒里。严斯,火柴已经用在艺术评论方面了——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叫“艺术观察”!
第四章 生日(8)
我的父亲毫无愧色地和画家面对面地站着,他的姿态甚至表示出一种不耐烦的请求,我毫不费劲地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我也毫不惊讶地听他说:柏林方面已作出了决定,这就够了。你自己也看过那封信,马克斯。我向你提出要求,在选画时我必须在场。——你想要拘捕这些作品吗?画家问道。父亲干巴巴地、不讲情面地说:我们来确定哪些画应该收走。我把一切都记下来,他们明天好来取。
我要拭目以待,画家说。你尽管擦亮你的眼睛吧,我父亲说,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画家说。这时我父亲脱口说出一句话来:我无非是尽我的职责而已,马克斯。这时,我看见画家的两只手,有力而又有经验的手,举到胸前,一下子攥紧,我注视着,他先是五指分开,然后攥成一个拳头,似乎这就是他的决定。与此相反,我父亲则双手下垂贴在两边的裤缝上。我想说,这是两个俯首帖耳的东西,总之并不特别引人注目。我们走吧,马克斯?画家一动也不动。只是要他们看看,我尽了自己的职责,父亲说。画家突然说:这对你们没有任何帮助,也帮助不了任何人。你们拿吧,害怕什么就拿什么,没收、剪碎、烧毁,可是一旦获得的东西就是永存的。
你不能对我这么说话,我父亲说。对你?画家说,对你我还可以说完全不同的话,要是当初我没把你从水里救出来,你早就喂鱼了。
账总有算清的时候,父亲说。画家回答他说:你听着,严斯,有些事情是不能半途而废的。当我潜入水下救你时,我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这一次我也不会半途而废。我说这话是要你明白,我还要画。我要画肉眼看不见的画。画中的色彩是那样丰富,但你们却什么也看不见。用肉眼看不见的画。
我父亲抬起手,在皮带处像挥舞镰刀似的缓慢摆动着,并且警告说:你知道,马克斯,我的职责是什么。——知道,画家说,我知道,我要叫你明白,你们一谈什么职责就叫我恶心。你们一谈职责,别人就得作好精神准备来对付你们。我父亲向画家走近了一步,两个大拇指塞在皮带里,把身子绷得紧紧的,说:我不问你要那几张海鸥画——这样我们的旧账就算了结了。但是从今天开始,马克斯,你得注意!别的我没有什么好劝你的,你得注意。——我准备着呢,画家说。过了一会儿,我父亲说:我们走吧,马克斯?——随你的便,画家说,我们走吧。但是,在走之前,画家用踌躇不决的声音说:别让这儿的人知道,严斯,特别是别让特奥知道。鲁格布尔警察哨哨长不吭声,我想,他同意了。
他俩一前一后地经过我在后面窥视的那条缝隙,走过风声呼呼的空场院。我能碰着他们,吓唬他们或者蹭着他们,但我没有这样做,而是把腰弯得低低的,让这两个走动中的身影越来越大,并等这两个人消失在房子里以后,检查了这个新的隐蔽所。我估量、检查了半天,断定这里足够藏两个人,我和约塔藏在这儿正合适。然后,我从缝里钻出来,站在池塘边,迅速地跟鸭子打了一场斯卡格拉克海战。我在它们的前边、后边、中间制造了一个个装饰性的水柱。我掀起了各色各样的水柱,有蹦得老高的,波浪滚滚的,溅着水花的,细长的,使鸭子不得不一再改变自己的阵式,避开我的轰击。我跑到花园去之前,又放了一排掩护的炮弹。这时,一只小鸭惊慌失措,游出了队列,用翅膀拍打着水面,误入了我的火网之中。要是它跟老鸭子待在一起,还可能不会被我击中。。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四章 生日(9)
我赶紧向花园走去。阿迪还在演奏,他演奏的是一个姑娘的歌,这个姑娘不顾使人为难的海浪的喧嚣,一定要到远方的水兵身边去,因为他们就像风和大海一样不能分离,如此等等。人们按着这个旋律在草地上跳舞,不,这不是在跳舞,特别是希尔德?伊森布特尔、普勒尼斯老师,还有老霍尔姆森夫妇,他们在那里乱蹦乱跳,推来推去,举止粗鲁,坚持不懈,他们肚子里自有算计,那就是跳出一个好胃口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晚餐。谁在这里全力以赴,我没有好好注意;谁在游移的阴影中坐在椅子和凳子上,这些一动也不动但却聚精会神的海中动物是谁,我也不感兴趣。因为我第一眼就发现那两个人在画室深处,一前一后侧身站着,一个拱着肩膀,另一个低着头。我透过玻璃窗望去,看见画室里只有他们两人站在布斯贝克博士的礼品桌旁。我把两只手按在脸旁的玻璃窗上,让光线不再晃眼。我看到他们站在《帆船消失在光明中》这幅画前,发现他们正在为这张画进行艰巨的谈判:父亲用食指指着那张画,画家用身子挡住它,一方要求,一方拒绝;又是力争,又是驳回——一切都是无声的,像鱼缸中无声的动作。我看见他们在争吵,都企图说服对方。突然,画家拿起一支颜料管,挤出了一小段,弯着腰在画上修改着什么,也许是为了使作品更完善。他一会儿用指尖,一会儿用手指的侧面,最后,如常见的那样,使用了拳头,父亲直挺挺地站在画家身后威胁着,就像危险激流中的航标一样。画家直起身来,擦掉手指上的颜料。我在他脸上看出一种谨慎的轻蔑的表情。他盯着我父亲。父亲想了一想,点点头,好像提不出什么异议来,至少不能马上提出来。画家利用这个时机,把父亲挤到了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我知道,这场谈判结束了。我转过身,寻找布斯贝克博士,只见他和迪特手挽着手站在那株老苹果树的阴影下,树影在他身上掠过。
我在想,要不要从一扇开着的窗户爬到客厅去,然后再从客厅溜进画室。正在这个时候,阿迪突然中断了演奏,就像以前那样,倒在地上,踢着腿,抽搐着,挣扎着,牙齿咬得咯吱直响。我立即跑过去,但希尔克已经跑到我前边去了,就像在沙丘上那样,希尔克跪在他的身边,先把那个被拉得七扭八歪的手风琴从他的胸前解了下来,手风琴挎在他的身上就像一件救生衣。
你们走开,她说,你们走开吧!但是人们从四面八方走了过来,越靠越近,围成了一个圈子,他们慌乱、惊讶,多半是害怕,因为他们不说话,也不伸手,只是瞧一眼阿迪,又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阿迪的脸色已经变了,嘴唇紧闭着。大家都端着肩膀在那儿站着。刚刚还在跳舞的霍尔姆森夫妇、特雷普林牧师和飞禽站的柯尔施密特、大坝管理人布尔特约翰都走了过来。我的外祖父、普勒尼斯和安德森船长也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母亲把身子挺得笔直笔直的,与其说是慌乱,还不如说带着一副主宰一切的无动于衷的神情站在圈子之外。她不看阿迪,而是看着希尔克。
这时只有一个人着急地小声说着话挤出人群,这就是布斯贝克博士。他毫不迟疑,也不打听,只是请别人让路。他走过去跪在希尔克的对面,拿出了自己的手绢,揩干了阿迪满脸的汗水,阿迪这时又睁开了眼睛,亲切而又莫名其妙地向周围看着。
第四章 生日(10)
他得吃点什么,文化教育片中的船长叫着。没有人表示同意。现在好了,希尔克说,现在没事了。这时,在布斯贝克博士的帮助下,阿迪费力地撑起身子,困惑地看着周围的这一群人。希尔克挽着他的胳膊,微笑着和他一起走到秋千那儿,再经过坑洼不平的小路到花园中的凉亭去,除此以外,希尔克再也想不出别的好主意了。围观的人们也只好散开,他们没有可看的了。尽管还有那么几个人,特别是佩尔?阿尔纳?舍塞尔还在那里抬起沉重的眼皮盯着阿迪躺过的地方。这时,我看见阿迪在凉亭里捡起了我的棍子,拿给希尔克看,显然在向希尔克说:这可是西吉的棍子。我马上就跳了起来,举起胳膊喊道:这儿,这儿。阿迪发现我以后,就把棍子从凉亭里扔到了秋千架下,我把它拾了起来。
我想跟他打个招呼,但是没有那样做,因为我发现母亲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企图把他们挤到紫丁香树下那口偏僻的旧井旁。我坐在秋千板上,打开了我的蓝手绢,把它用一排图钉按在棍子上。我举着飘动的蓝旗大步走了回来,来到了举行祝寿礼的地方,走过凳子、桌子、椅子,大家都坐在那里,抽烟,低语,或若有所思地叹着气。我高高地举起飘动着的蓝旗,尽管鲁格布尔谁也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正写到这里,恰恰写到这里,写到我不能避而不谈的这一刻,我高举蓝旗的这一刻,有人在敲禁闭室的门。敲门声非常羞怯而有节制,但却清晰得足以把我从回忆中敲醒。我合上练习本,不高兴地扭过身去看着房门。窥孔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褐色代替了白色。一个火球在那里转动。几道光柱闪电似的向我射来。我反感地站起身,这时,门以使人不能忍受的缓慢速度打开了,就像在一部侦探片中那样,速度均匀,嘎嘎作响,步步进逼似的打开了,不管怎么说,还带着一种犹豫不决的劲头,预示着推门的人来意不善——在这样的电影镜头里,所缺的只是被风吹拂着的窗帘,和一本自动翻页的书——由于我不想离开布累肯瓦尔夫的祝寿礼太久,便客气地说:请进,有风呢!
他很快地进了门,走到一边,让他身后站在走廊上的卡尔?约斯维希从外边把门关上。他显然很窘迫,嘴角抽动着。今天回想起来,他好像一个第一次进入笼子的动物饲养员。年轻的心理学家没有把握地微笑着,但却给人一个好印象。他在那里走来走去,打算微微鞠个躬,但是办不到,因为他靠门太近。他可能比我大三岁或五岁,四肢纤瘦,脸色苍白。我很喜欢他的衣着:有运动员的风度,不怎么讲究。有一点我不明白,就是他为什么把左手痉挛一般握得那样紧,也许他为我准备了一块糖,也可能是一件武器。既然不是我叫他来的,我也就只是默默地用十分不快的惊讶目光端详着他,要求他简单明了。
是耶普森先生吗?他和蔼地问我。我犹豫了一会儿,简短地回答说:没错。这个回答绝不会使他泄气。他用屁股顶了一下房门,走过来向我伸出无力的手说:我叫马肯罗特,沃尔夫冈?马肯罗特,很高兴能见到您。他亲切地向我微笑着,脱下了大衣放在桌子上,对我做出一副无缘无故的亲热样子,把手放在我的胳膊肘上,自信地看着我,那神情似乎是在问我能不能坐下来。我表示遗憾地摇了摇头,他不能坐下来。要是您不知道,我就告诉您,我在写作文,正在受惩罚呢!
第四章 生日(11)
他对这一点是了解的。年轻的心理学家知道我目前的境遇,他对我的行为表示赞赏,甚至对他的干扰表示歉意,但他却说希姆佩尔所长破例允许他到这里来。他说:耶普森先生,您得帮助我,有些事取决于您的回答。我耸了耸肩膀,客气地喃喃低语着:走吧,年轻人,谁也帮不了我。为了向他表示我没有时间,我坐在禁闭室的唯一一张椅子上,玩起小镜子来。我的小镜聚起的电灯光,在炉子、水池子和窗户上来回晃动,还在窥孔上待了一会儿——约斯维希就在这后面看着我们——光线还在房顶上构成了几个晃动着的光环,把禁闭室的门无声地切成了一条一条的。年轻的心理学家总也不肯离去,最后我只好用光线来擦我的皮鞋,总之,尽干那些一个人在寂寞之中干的事。我也不看来客,又打开了练习本,试图朗读着走进布累肯瓦尔夫的花园。沃尔夫冈?马肯罗特就在那儿待着。他待着不走,亲切而又注意地观察着我,就像我是他刚刚获得的一笔财产,我想说,就像一件新鲜的占有物,还必须首先对它进行探究一样。由于我感到,我虽然不情愿,但是这位学者却通过他那随随便便的举止,开始赢得了我的好感,于是我问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他说:您耶普森先生和我今后要联结在一起。然后,他开始向我叙述他的打算。年轻的心理学家要写一篇学士论文。他自称这是一项自觉自愿的惩罚性劳动,并将在学术上大大地推进他。他熟练地为我和他自己卷着烟卷,揉着脖子向我建议,要我成为他学士论文的对象。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我将被写进他的论文,他将对我进行精心的研究。这就是说,将为我举行一次头等的学术性葬礼。他用并不叫人讨厌的自我嘲讽的口气向我建议说,我的全部情况将由他来进行分析,论文题目已经有了,就叫作“艺术与犯罪——西吉?耶案件剖析”。他说:为了使论文不仅获得成功,而且要在学术界受到应有的重视,他绝对需要我的帮助。为此,他向我眨了眨眼睛,表示要给我一个微不足道的补偿——他说,一种罕见的恐惧感曾是我当时行为的动机,他想把这称作是耶普森恐惧症,而这将给我一个机会,有朝一日进入心理学辞典。
得到希姆佩尔所长特别许可的青年科学家向我坦率地叙述了自己的打算之后,站在桌旁,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低头看着我,装出一副也许只有在同犯之间而绝不是在一个心理学家和青少年囚犯之间才有的笑脸。这副笑脸使我困惑。用沉默来使他扫兴而去,我着实无能为力,尤其在他低声细语地继续叙说和解释他打算如何去写这篇论文的时候。他说他将为我辩护,证明我无罪。他要为我偷画的行为辩护。
他要把我在破旧的磨坊里建立我的私人画廊解释成积极的行为,他要从我身上研究出难以确定犯罪与否的情况来,他将要求对我作出从未有过的判决。他低声细语,怀着十分诚恳的狂热向我叙述了这一切,使我觉得他可以信任。我得承认,在把我们这个海岛变成一个科学研究场所的一千二百个热衷于驯化罪犯的心理学家中,沃尔夫冈?马肯罗特是我唯一准备表示信任的一个,即使还有一定的戒备之心。
有一点使我不高兴的是,他对我的情况太了解了。他看了我的全部档案,也有人向他介绍了我的情况。起先我还想帮助他完成那篇带惩罚性的论文,同时,也用他的帮助来完成我的惩罚性的作文,特别是如果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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