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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儿乔迁抢步到这商个少女的身侧,竟然躬身施了一礼,道:“两位姑娘怎么也来了?”
这两个红裳少女一起伸出右手,将手中的银筷递在这乔三爷手上,左手轻轻向上一提,理了理鬓边的乱发,齐声娇笑道:“我们是来拜寿来了,乔三爷,您给我们引见引见,做寿的云老爷子是哪一位呀?”
满厅灯光通明,方才插在院墙里的火把,也未撤下,此刻这大厅里里外外,俱都亮如白昼,厅上群豪愕然目注之中,发觉这两个红裳丽人,不但体态、笑貌,俱都一样的娇美动人一这两人的面貌,竟也完全一样,生像是上苍造物,也造了这么一位丽人来,却仍觉得意犹未尽,竟又照着这副样子,一模一样的又造了一个,只苦了满厅群豪的眼睛,竟不知究竟看在谁身上才好。
寿翁云谦此刻已缓步走了出来,他方才见到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装束打扮,心中转处便已猜出,这有如天外飞来、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女,必定是和那画中的丽人有着关系。
他即步出筵间,那两个红裳少女波回转处,也已迎前一步,一起伸出玉手,在腰间一搭,深深地福了下去,一面娇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云老爷子,我们姐妹俩人拜寿来得迟了,还请您老人家恕罪。”
寿翁云谦掀须一笑,笑道:“好说,好说,老夫的贱辰,怎敢劳动两位姑娘的大驾。”“这位多臂神剑,在自己生辰中,已遇到这么多横生的变放,但这名满江湖的老人,此刻却仍然笑语从容,的确是性情豁达之人。这两个红裳少女一起婷婷站了起来,掩口笑道:“云老爷子要这么说,可教我们姐妹俩人折煞了,我们家小姐常跟我们说,当今武林中,只有云老爷子是了不起的老前辈,这次我们小姐差我们姐妹来给云老爷子拜寿,我们姐妹都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我们总算见着云老爷子了,您老人家琴是不嫌弃我们姐妹,就千万别这么客气。”
这两个红裳少女巧笑情然,语若黄莺,嫡哺咕咕说了这么一大篇,满厅群豪却都不禁暗吃一惊,心中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原来这两个少女仅是丫环而已,那么她们小姐,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于是群豪心中,不约而同的就联想到那画中的丽人身上,对天目山之行,更加了几分信念。
寿翁云谦哈哈一笑,方自待言,哪知这两个少女又娇声一笑,道:“我们只顾自己说话,却把正经事给忘了。”
一起悄然转身,轻移莲步,走到厅口,伸出四只玉掌来,轻脆地拍了几下。
一面却又回首娇笑道:“我们小姐还叫我们带来几样薄礼,给云老爷子您老人家上寿,叫我们禀告您老人家,说她不能亲来,请您老人家恕罪。”
云谦长笑谦谢,却见那两扇一直敞开的大门中,已袅娜走迸两个亦是一身红罗裳的垂舍少女来,手中捧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拜盒,不论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就单单是这两只拜盒,已是价值不菲了。
群豪方自暗中瞥赞,哪知这两个垂舍少女方自走到院中,门外却又转入一对红裳垂髫少女,手里也捧着一对纯金拜盒。
寿翁云谦一捋长须,走到厅口,连声道,“两位姑娘!这……老夫怎担当得起。”
语犹未了,门外已陆陆续续袅娜地走进八对捧着纯金拜盒为红裳垂譬少女来,一个个莲步珊珊,一起走到厅口,一手举着拜盒,一手搭在腰上朝寿翁云谦,深深地一福。
满厅群豪,不禁俱都相顾动容,只有那黄衫少年,却仍端坐在椅上,手里已展开那幅绢画,眼睛盯在画中那绝色丽人身上,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两个红裳少女一起转过身来,一面娇笑道:“这么几样薄礼,算不了什么,云老爷子千万别客气,我们姐妹来给老人家拜寿,却根本役带什么,只有再敬您老人家一杯寿酒了。”袅娜走到筵前,已有一个长衫健汉,递来两只酒杯,寿翁云谦亦大步赶未,大笑道:“好、好,两位姑娘既然如此说,老夫就先受了。”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两个红裳少女在杯中浅浅啜了一口,又自娇笑道:“今天云老爷子做寿,天下武林好汉,知道的想必都赶来了,我姐妹两个借花献佛,也敬各位一杯。”
群豪此刻大半已被她们神采所夺,自然全部举起杯来。
这两个红裳少女浅浅一笑,秋波一转,突然笑容顿敛,四只明如秋水的明眸,却一起盯在那端坐未动、手里拿着画卷的黄衫少年岑粲身上。
鬼影儿乔迁抢上三步,附在这两个红裳少女身侧轻轻说了几句话,只见这两个少女柳眉突然一轩,瞬又娇笑道:“想不到我们姐妹来得这么巧,还赶得上看到这么一位少年英雄,这么说来,我们姐妹更要敬一杯了。”
立在右角的少女,突然右手一扬,“铮”的一声,将手中的青瓷杯弹了出去。
群豪便见这只酒杯,像是陀螺似的,旋转不息地直飞到那黄衫少年的面前,突然划了个半弧绕过展在他面前的画卷,忽然击向他面颊上,势道虽急,杯中的酒,却未溢出半点。
群豪不禁失声喝起采来,哪知那黄衫少年却仍然动也不动,生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似的。
只见那带着风声的酒杯,已堪堪击在他面颊上,他竟微一侧面,张口一吹一吸,那青瓷酒杯竟像箭也似地直飞了回来。
而那杯中的酒,却如一条银线般,投入了他张开的嘴里。
这种匪夷所思的功力,当然使得群豪再次脱口喝起采来。
那两个红裳少女,也亦玉容骤变,右面的那少女纤手一招,将酒杯接在手里,却见那黄衫少年已长笑而起,朗声笑道:“好酒,好酒。”
一面又笑道:“戈戈一画,阁下既然不肯割爱,小可只有原物奉回了。”
这薄薄一张绢画,此刻却像势挟千钩,那两个红裳少女,远远即已觉出风声凛然,她俩人武功虽不弱,却不敢伸手去接。
此刻笔下写虽慢,当时却是炔如闪电,眨眼之间,这幅被那黄衫少年以绝顶内家真力挥出的绢画,便已挟着风声飞到红裳少女的眼前。
横江金索楚占龙须发皆张,大喝了一声,正待挥掌,哪知那两个红裳少女突然咯咯一声轻笑,柳腰一拧,竟像是两只彩凤,比翼飞到这幅绢画上。
这幅画去势仍急,笔直地飞向厅外,那两个少女红裳飘飘,竟也随着这幅画飞向厅外。
黄衫少年拗掌大笑道:“敬我一杯酒,还君一片云,云送仙子去,风吹仙子裙。”
朗吟声中,身形暴长,已自掠出厅外。
满厅群豪眼见这种奇景,耳闻这种朗吟,目光转向厅外,却见那一片“彩云”去势虽然缓了下来,却未下落,微微转了方向,真的生像是一片彩云似的,在院中盘旋而舞。
院中停立着十六个红裳垂髫少女,此刻竟都娇笑一声,一起放下手中的拜盒,轻拧柳腰,随着这片“彩云”飘飘而舞,玉手招扬处,手掌中各各挥出一股劲风,托得这片“彩云”高高飞起。
群豪但见满院红袖飞扬中,一片彩云,拥着两个仙子,冉冉凌空而舞,早已俱都拥到厅口,伸长脖子望着这幅奇景,一个个只觉目眩神驰,不能自主,就连喝采都全然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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