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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杜凌风（第1页）

白玉阁据称是由四百年前的一位工圣雕刻而成的。传闻那位工圣喝醉了酒，飞到一处由汉白玉组成的山脉，见之心喜，便切了一座侧峰，完整的雕成一个小阁。当时的皇帝听说了这件事，便用酒圣的佳酿与工圣换了这小阁，放在京城，称作白玉阁。

且不论故事真假，这白玉阁确实是由一整块巨型汉白玉雕成的，至少祝识见了许多次都没有看到接缝。历经几百年风霜雨雪，白玉阁依旧温润如玉、光洁如新。据说住起来也是冬暖夏凉，四季如春。

祝识坐在院子里等人去通报的时候，闲得无聊开始看院中的白玉兰。这些白玉兰树是杜凌风入住白玉阁时栽的，从小苗慢慢长成树。由于白玉阁四季如春，所以这些树花期极长。如今立春刚过，这些树就已经开始长花苞了，估摸过几天就会开花了。

又略坐了一会儿，从阁里出来一络腮胡大汉。他走到祝识面前，粗声粗气道：“杜大人等你很久了。”

祝识伸展着站起来，跟着大汉往白玉阁走去。他琢磨了许久，觉得自己还是坦白从宽，至少要把祝谦世子他们全拉下水。然后趁杜凌风和那些人相互绊住的时候离开京城。

他这么想着，跟着大汉绕进一间书房。屋里墨香茶香和熏的檀香混在一起，倒也还算好闻。祝识抬头去看，发现一个青年正站在桌后画画。青年身着玄色衣袍，是文人打扮。脸上光洁细腻，半分皱纹也无。祝识看着略有些熟悉眉眼，辨认出此人是杜凌风。

不过他怎么记得杜凌风长眉入鬓、美髯及腰，看上去至少四十岁。眼前这个脸上毛没有半根，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的青年是杜凌风？这是老树开花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络腮胡大汉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杜凌风也没有理会祝识，依旧画他的画。屋中一时安静下来。

嗯，表现得确实很像兴师问罪。这大概是在等他自己坦白，如果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在玄衣卫当小喽啰。

祝识一边想，一边斟酌着怎么开口。他原本设想的是一进门，杜凌风就一句“祝识你该当何罪？”，然后他立刻行礼大喊冤枉，再把所有人都抖落出来。接着就看杜凌风是会把他赶出去还是会留他当小喽啰了。

但现在这种俩人对着大眼瞪头发的情况，他还真没考虑过。

又蹬了一会儿，祝识实在忍不住，蹭到桌边去看杜凌风在画什么。反正今天他就是来认罪的，也不必在乎杜凌风会不会生气——他肯定已经生气了。

杜凌风不愧是民间夸赞的画夫子，寥寥几笔，就画出一副栩栩如生的——小鸡吃蚯蚓图。

祝识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幅画有什么深意。那蚯蚓似乎完全不畏惧小鸡，还敢探头去看……这算什么？永不言弃？绝不畏惧？

祝识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来，正好杜凌风画完搁笔，也没质问他李晤的事，只道：“看出来什么？”

祝识被这么一问，只好奉承道：“早就听说掌司大人画技返璞归真精妙绝伦，是画中夫子，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杜凌风道：“嗯。”

祝识又道：“寥寥几笔，就把鸡斗蚯蚓的场景描绘得活灵活现，真是让属下叹为观止。”

杜凌风道：“是嘛。”

祝识道：“得见此画，属下真是三生有幸，不知这幅大作可有题目？”

杜凌风道：“龙凤斗。”

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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