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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门当户对
温热的鼻息在脖颈间萦绕,被咬的地方火烧火燎,像一块滚烫的烙印。他是一条被潮汐拍在沙滩上的鱼,翻腾着想重新游回情欲之海,蹦了三尺高,碰到天才发现这是鱼缸里的人造景,一双眼睛隔着玻璃饶有趣味地看着,看他挣扎反抗,又被迫顺从。
吴彼颤抖着,从额头到发梢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把那句话掰开揉碎默念了十遍,最后还是没能参透成分。突然间他有些惶恐,怕后颈上的狗牙印会留下疤痕,盖不住抹不掉的跟着他一辈子。
鱼是种可悲的生物,为一口饵料摇尾,饱食后就会忘记刚刚丢失过自尊。养鱼的诀窍是死一条换一条,人会因为买回家的猫狗没活过一星期而痛哭流涕,却不会在观赏鱼翻白时为它吟诵悼词。
谁把做爱时的情话当真谁就是傻子,无论是心疼、懊悔、道歉还是告白,只要经过了海绵体,那就通通做不得数。向来只有吴彼抛钩的份儿,还从未有人能成功钓上他这条老奸巨猾的鱼,男人的尾音低沉又短促,真情中含着一些犹豫不决,他放不下自己的脸面,那这份疼爱也就只是像枝繁叶茂的大树为一无所有的鸟儿提供避风港一样——对小玩意儿的怜惜罢了。
吴彼清醒得很,情欲烧红了双颊,但没烧坏他的大脑,他向后仰着,头倚在肩上往对方耳朵里吹了口气:“啊……变性了?这可不像您的作风。”
他吸了吸鼻子,如餐前嗅味的猫:“乾哥,人饿久了可是会饥不择食。”
男人眸子暗了暗:“所以呢?”
“所以你最好满足我。”吴彼顿了一下,咧嘴笑道,“不然我就只能借您这块宝地做些皮肉生意了。”
对付大当家激将法一向管用,吴彼明显感觉到握在自己胯骨上的手劲重了不少。甄友乾低骂着“恬不知耻”,从耳朵到心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而吴彼放浪地笑着抬了抬腰,真就不知羞耻地回了句“谢谢惠顾”。
他梦里都在馋这具身体,健壮的体格,紧实的肌肉,衬衣被顶起的曲线令人遐思不已。吴彼想着,若有机会颠倒上下就好了,他也要拿捏他的七寸,扼住他的喉舌,在他腹肌与胸前作乱,看他潮水泛滥痛苦呜咽,最后屈膝求赏俯首称臣。届时他一定会把这光景录下来刻成带,系在脖子上当项链,然后在这疯狗眼前左摇右晃,好让他下嘴时知道轻重,伤人前掂量好深浅。
若他真这么干了,恐怕对方会气到面部扭曲,又会羞红着脸将他摁倒在地,一边骂一边往他身体里捅。吴彼很难想象耳根子这么软的大当家是如何杀伐果断地指点江山,他觉得他实在太像只狗了——而且还是只哈士奇,好逗,好哄,让人不禁想多揉几下那颗扎手的脑袋。
可惜就算他身体再软,也没法把自己扭转一百八十度去动太岁头上的土。吴彼神游了一番,没忍住咯咯笑出了声,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笑,不分场合不读氛围,笑得人汗毛倒竖困惑不已。
“笑什么呢你?”
即便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甄友乾还是没法按捺住好奇心,吴彼抹了把泪,收紧双臀夹了下腿根的性器,坦白道:“咳……我在想象你被我绑起来操的样子。”
男人皱起眉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再说一遍?”
吴彼“啧”了一声:“我、说——我、想、上、你——!”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下一秒那慵懒的语调就被顶破了音。饱满的茎柱前端毫无征兆地挺进穴内,带着蛮横的力道往里挤去,凭着记忆直接抵在了敏感点上,吴彼“嘶”地咬紧牙关,嘴唇颤得如被风吹落的树上积雪,咒骂与淫词秽语一同涌出,随后便因更加用力的顶弄而失去了声响。
这痛感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晰、强烈,什么“不想让你疼”,全都是装在蜜罐里的毒药。吴彼抽着气强迫自己放松,上半身已经失去控制跌在了门板上,男人紧紧搂住他的腰,伸手将他攥紧的左拳包裹在掌心内,而后又把那拧在一起的指头一根根抻开,强迫他与自己十指交缠。
这动作太过亲昵了,甚至比淫荡的交合更让人颤栗。吴彼甩了甩手,想挣脱掉手背上潮湿的热度,他觉得自己不是被宽厚的手掌钉在了门上,而是被尖刺横生的荆棘勒进血肉,直到他停止思考,主动、积极、心甘情愿的献身,接受可以预知的侵犯与羞辱,那枝桠才会停止吮吸,放弃对他内心深处的刺探。
他们从来没有牵过手,唯一一次由阳光见证的亲密接触,是那天甄友乾背着受伤的他行走在窄巷。吴彼蠢蠢欲动,又想索吻,但嘴巴一张开全是不成调的呻吟,后穴被湿润的龟头蹭着,浅浅挺入后又退回穴口,如此往复,像是用一根细绳把他挂在悬崖边上玩弄。
“你……呃,不如给我个痛快……”吴彼向后随意抡了下胳膊,一巴掌拍在了男人的侧腰上,“快点!”
甄友乾顺势拽住他的右臂,往自己身前一拉,将他凹成一张紧绷的弓:“怕你受伤……大喜的日子见血多不好。”
“别他妈装了!”吴彼没忍住飙了句脏话,语速飞快道,“你要是不想被人发现在自己弟弟婚礼上跟男的在厕所乱搞就少鸡巴废——啊!”
甄友乾用力一握,吴彼感觉胳膊都要被卸掉了,他也不知道对方怎么这么能忍,明明老二硬的像根铁杵,还有闲心跟他在这儿玩欲迎还拒。威胁不成,逼迫不得,吴彼只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侧头向后一望,泪眼婆娑声音嘶哑,求道:“乾哥帮我,我受不了了。”
事实证明对付吃软不吃硬的人还是装乖最有成效,甄友乾额角突突突跳个不停,扶着肉棒往里猛地一挺,恨铁不成钢似地骂道:“浪货!一天不干你就他妈受不了。”
这一下实打实捅到了深处,暴起的青筋从敏感点碾过,快感瞬间爆发至全身。吴彼对性的反应一向直白,既不端架子也不会害臊,一边嚷嚷着“该死”一边紧紧绞住性器,差点没把那根东西夹断。男人爽得倒抽一口凉气,随后每一下都插得又深又重,门板啪啪作响,在公共空间干这等子事总能带来超乎寻常的刺激,怕被人发现的颤栗,想叫不敢叫的哀鸣,以及那发泄般的野蛮交合,无一不拖着人下坠,堕落至无法呼吸的深海。
“嘶……!哈啊……轻点行吗……”吴彼嘴上这么埋怨着,却是夹着腿,屁股越翘越高,“门都要被你撞散架了……”
“放心,坏不了。”甄友乾埋在他里面,发狠地往上一顶,“你他妈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还能说出句完整的话,看来是东家招待不周,他瞥了眼贴在他脊背上汗津津的单薄布料,突然就有些牙痒。这身衣服还真是骚的点到为止,露的恰到好处,被吴彼这么一穿,说难听点,连纤维里都透着淫荡。偏见这玩意儿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他笃定他是有备而来,居心叵测,气他这么快就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精美的商品重新上架——好像那天唐突越线仅仅是为了哄金主开心。
好像纠结懊悔束手无措的只有他这个傻逼。
嫉妒吗?嫉妒,大脑已经自行构造出了一百零八个不知名的假想敌。占有欲吗?现在有了,毕竟这种又纯又浪、契合度高的床伴可是万里挑一。于是他又一口咬在吴彼肩头,牙齿顺着颈窝啃到了脖子,在目所能及之处留下一堆鲜艳的红痕,跟盖章似的,幼稚又固执地向后来者宣告——准确来说是警告,警告这是有主的,而且这位主子脾气极差,还蛮不讲理。
吴彼抿着唇呜呜地喘着,模糊的喉音越来越难控制,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敞开了喊疼,骂他是条发情的狗。甄友乾权当没听见,除了“你他妈继续骂”再没别的指示,手往他性器根部一掐,乌七八糟的脏话瞬间声音小了,再埋进湿热的穴里磨几下,顶几下,那不消停的嘴里就只剩带着哭腔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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