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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九儿回来之后,秦溪就以各种理由不去上朝,也不见客,尤其不见定北王。
“丞相如此称病,朕也拿他没办法。”穆展言今日打着送些新奇物件的名义,一早就过来定北王府,实际上一开口就是说秦溪的事。
穆卫影应了几声,“臣去拜访过了,他只推脱不见。”
他敲了敲桌子,看着那边闲适饮茶的叶兮容。“手好了吗?”
他回来的第二日,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就跑来找他要御医去府里给叶兮容瞧手,听说是上过刑具,落了病根。
叶兮容轻轻浅浅地笑,“已经好多了,再养个一年半载,就又能弹琴了。”
穆展言倒是没想到他能这样从容地笑出来,要知道他从前好歹还有个第一乐师的名头。只是后来流言蜚语,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说起流言蜚语,也难怪秦溪那老顽固不肯出来了。自己非要牵扯个无辜的叶兮容进来,本以为是个好控制的,没想到被牵着鼻子走不说,还被这个叶兮容以身涉险救了全局。换做是他穆展言,都有些羞愧起来,还好是让他给找着了,不然穆卫影估计以后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只是秦溪这番折腾,前几日连辞呈都递上来了,要告老还乡。他虽然是穆卫影这边的人,但从前也是穆廷泽身边的人,所以穆展言才不舍得动手,再说,这老家伙确实是是个好丞相。
他想开口探探叶兮容的口风,说不定让叶兮容去见见秦溪还有挽回的余地。但一萌生这个想法,就又觉得自己是在利用他,而觉得于心不安。
这不是他要承担的事情。
于是场面变得安静又尴尬,他说不出口,一边的穆卫影又不太想跟他说话,读到他有话要说但不知是为了什么的叶兮容也看着他不说话。
算了,让那老家伙退休吧。
“朕先回去了。”
才刚要走,小厮传话说丞相求见。
?
他不明白这个自己请了半天都请不动的活菩萨怎么突然来了,回头看穆卫影,后者的表情也表示不是他的手笔。他一下就放弃了走的念头,又回去坐下。看着秦溪进来,行礼拜见,他赐座。然后三个人又都沉默了。
所以这老头来干嘛的?既然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又为什么要来?
“暑气当头,丞相不妨先喝杯茶。”叶兮容沏了杯茶过来,跟先前的笑一样从容。他猜是叶兮容请了秦溪来,突然懂秦溪这个年纪的老臣为何还如此拘谨了。
秦溪不像当年一样端着,气势也颓了许多,原来沧桑的眼里如今更添了老态。
“老夫——”
却被叶兮容轻声打断,他伸手替秦溪揭开杯盖,茶汤清爽的香气让人在夏日心旷神怡,“丞相久病在身,不必多言,此茶消热解暑,有什么难解的心事定能一并消散。”
聪明人都能听出来这话外之意,秦溪也不例外,忧虑的神情总算舒展,躬身接过茶杯。
“那我就不打扰几位闲聚,天气困人,我先去睡会儿。”九儿看秦溪总算缓和了神态,也松了口气,他听闻这老人在他离开的四年里也花了不少力气找他,不论是出于忠诚还是愧疚,九儿也都知道秦溪并非奸佞。
从前的过往,不必再多牵扯,这些日子闭门想必秦溪也受了不少煎熬,足够了。
穆展言看着退出去的叶兮容,心中充满了感激,没想到他如此心细,比他这个一根筋只知道跟他对着干的弟弟好多了。他跟穆卫影不约而同地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王爷,您什么时候完婚?”秦溪突然一句话让他们兄弟俩都差点呛到。
“?”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也会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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