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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姬殇醒来,发现浑身酸痛,回想昨夜的纠结也是十分的苦恼。他前半夜按照玄天通明剑典的方法感悟天地元气,本来效果显著,身体也有沟通天地的迹象。可是到得后半夜,修习佛法之时,佛经讲求的是断绝外界来往,修得无物无我之境,又强行斩断了外界的联系,这一夜体内虽说有一丝元气汇集,但也折磨的身体苦不堪言。
拖着疲惫的身躯,姬殇照例和福吉上山砍竹,也没有精气神说话,上得峰顶也是颇为吃力。倒是福吉,几日的修道效果显著,身体虽说还是那么浑圆,可神采奕奕,透着灵性,他还激动的告诉姬殇昨夜有几次元气运行能够达到书上所说的内视筋脉的程度了。福吉见姬殇无精打采也没有多问修行有关的事情,开始伐竹。
由于要给厨房挑水、为大厨生火备菜,他二人无形中比其他人少锻炼一个时辰,一早就下山去准备今天的任务了。福吉见姬殇连扁担都不会挑,放心不下,便同他下山挑水,距离翠竹峰不远处便有一湖。福吉虽说肥胖,但也有一把子力气,以前在家中酒楼也干过粗活,将扁担横挑在肩头,两手顺着绳子提着两个水桶,身体弯曲,身体借着腰力向那湖面左一摆右一摆,两个空桶就灌满了水,姬殇看这手法也是神奇,自己学了许久才学会。约莫三趟,将厨房的水缸接满。两人又一起切菜备料,生火,慌慌张张将早饭准备妥当。不说那传道过程,忙到午饭之后终于偷的空闲。
“他爷爷的,那个蒋瘟神,将来小爷翻身定要找回这场子!”福吉和姬殇躺在木屋前的空地上。
“呵呵,两位师弟厨房的干柴不够了,你二人……”蒋管事阴柔之声在二人耳边响起,充满着挑衅和嘲讽。
二人坐起身子,姬殇顶着蒋管事,许久没有说话。蒋管事以为他俩年龄小,被自己这样一刁难,受了委屈,想向自己服软,脑袋笑的和拨浪鼓似的。
福吉也是纳闷姬殇为何没有起身上山,要看他做什么。
“蒋管事?”姬殇极为认真,仿佛要交待重要的事情一样,那两个人也是洗耳恭听。
“您,爷爷,的!”说完便拉着笑的前仰后合的胖子跑向山上。
蒋天赐笑容微僵,半天没反应过来姬殇说的是什么,“嘿!两个兔崽子,敢骂我!”
福吉砍柴时还不停的哈哈大笑,回想那瘟神的表情,那副嘴脸真叫绝了。
“小姬啊,骂人怎么能带敬称呢,跟我学,是你爷爷的!”他装的一本正经,向姬殇以身说教。
一日的忙碌总算结束,姬殇回到屋中,拖着疲惫的身躯勉强坐到床上,想起自己午后对蒋管事的不敬,不禁莞尔,不知不觉就想到自己离开蓬莱时侯伯的叮嘱,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事要问心无愧,也就释怀了。接着又要进行那百思不得其解的修炼,才刚开始一日,也许是反应比较强烈,过段时日会好一些吧。姬殇自我宽慰,继续昨天的修炼。
翌日,同样的身体疲惫,又是周而复始的一天,只不过午后的砍柴变成了种菜施肥,蒋瘟神也是愈发的变本加厉了。他们每天也就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练习砍竹,其余时间除去修真悟道也就做些蒋瘟神安排的任务了。
如此过去了六七天,姬殇白日里身体倍受煎熬,夜晚深受两门功法的折磨,如今已经是体力不支,要不是福吉从旁帮应,恐怕如今已经病卧床头了。这天也是蒋瘟神故意刁难,见你病要你命,安排姬殇午后一直在挑水,夜晚之时整个肩膀都已经红肿,甚至有的地方都磨破皮肤,看到了血肉。这让福吉好一阵问候那瘟神的爷爷和一家老少,还一再叮嘱姬殇晚上要拿冰凉之物冷敷红肿之处。
姬殇总算熬过了今天,身体一动便疼痛难忍。想到福吉的唠叨,便找寻冰凉之物,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正当放弃时,灵光一闪,从怀里掏出了噬魂珠。这颗珠子依旧紫黑无光,入手冰凉,也不知是今日眼神不好还是怎地,那珠子外层的金光比以往暗淡了不少。将珠子按敷在红肿的肩膀处,顿时火辣的刺痛清爽了不少,长时间的冷敷虽然效果显著,可是自己却愈发的昏沉困乏,最终晕倒在床上。
外面山风呼啸,众多的竹舍灯光已灭,山上也是一片宁静。这间普通的木屋里却在发生着匪夷所思之事。噬魂珠自己缓缓漂浮,在姬殇的胸口出提溜打转,从中有黑色的气息不断撞击着脆弱的金光,仿佛凶残猛兽挣脱最后的枷锁,轻微的破碎声打破了整个翠竹峰的静谧。无数黑气从珠内喷发而出,遍布姬殇的身躯,要将其吞噬殆尽,可是姬殇身体闪现一层淡淡的金光,虽暗淡柔和,却对这黑气异常顽固,丝毫不退让一分。片刻功夫,噬魂珠收敛黑气,围着姬殇的身体转圈,好似思考,挺于原位,几道黑丝凝结,悄悄地吸引着姬殇的神魂,那金光虽然能保护身体不受外邪侵袭,却无法控制身体内在的运作,眼见得姬殇的魂魄有一半已经离体,正在这紧要关头,姬殇拜入天剑门之后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姬”字木牌忽然发出亮白色的柔光,在这诡异的画面中是那样的祥和庄严。
……
……
南疆十万大山,一个很普通的山涧。口饮泉水的白袍忽的朝天空东北方望去,眼神深邃,洞穿虚无,从他身体中悄然飘出当年那朵毁灭梵城的混沌青莲,如玉般的莲花闪耀着青白色彩,在空中旋转。
“有趣……你说他怎么会有噬魂珠,偏偏那珠子有了灵识,只是灵识中邪念太重。终究是一颗被人利用的珠子,将来灵智开化也只会挣扎在为人所控的不甘中,还是趁早抹去他的灵识吧,做一个凡物也是极好的选择。”白袍像是和旧识商量一般,又好似自言自语。
青莲光芒大盛,旋转急促。
“你要借你的浮根抹去灵识中的邪念?”白袍沉思了一瞬,片刻间脸上漾起妖邪的笑容,狂笑不止,“哈哈……也罢,世人认定的邪物却并无邪念,当年的济世活佛而今罪孽滔天,有意思,有意思,我要看看这天道如何处置!”
言罢,袖袍向外一推,一个金光闪耀的卐字打入混沌青莲内部。
……
再说姬殇的魂魄眼见尽数被拉扯了出来,那古朴的木牌仿佛注入活力,顿时金银两色神光大涨,无风自起,硬生生将魂魄又压了回去。噬魂珠不甘,几缕黑丝向木牌抽打过去,可是如相生相克一般,黑丝临近木牌便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只见木牌也发起了攻势,几道金丝倏然激射入珠子内部,将其牢牢束缚,待得噬魂珠反应过来想要挣脱逃窜已是为时晚矣。
挣扎着,咆哮着,困兽犹斗,并没有僵持多久,金丝便从珠子内里抽出一团暗红色雾团,那雾团变为渺小的厉鬼张牙舞爪,却被木牌中射出的卐字打了个粉碎,消散在天地间。
珠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床上,木牌再次浮起柔和的银光将姬殇周身包裹。姬殇周身的金光如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吮吸每一滴照射而来的光泽,最终一切归于平静,油灯也被一阵微风熄灭。
姬殇这一觉醒来,精神欠佳,但是前几日的病痛无力荡然无存,就连昨日肩膀红肿也已无事,不禁想到这噬魂珠还有如此妙用,却发现自己的腰牌和珠子都是在床头安静的呆着。“又要开始新的一天了,瘟神出什么难题我都要扛下来!”姬殇暗自打气,然后走出屋房。
说来也是奇怪,在以后的几天里,姬殇和福吉相安无事,每日所做之事安排的满满当当,但两人已经逐渐习惯,可以做到修道任务两不误的地步。两人闲暇还讨论那蒋瘟神会想出什么新奇的点子折磨他们,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福吉不止一次出言挑衅蒋瘟神“瘟神啊!你上年纪了吧,怎么做事没有心意,不懂得变通啊!”,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蒋天赐气的心中好比有万匹带泥野马从草原奔过。
两个孩子哪里知道,蒋瘟神没有和他俩较真,只当是两个娃娃,头几天来几次猛药,身子受不了了,自然会服软,没想到两个小孩儿全然不吃这一套,反倒适应了这劳苦的生活,之后的刁难反而显得轻松不少。但是蒋瘟神一直在寻找机会,伺机报复二人,决定与其死磕到底。
几个夜间的修炼,姬殇直觉告诉自己,再这样修炼下去一事无成,所以他决定试一下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想法:两法齐修。既然经书说断绝五识、明悟本我,我便不去感悟天地元气;剑典中记载汇集元气于己身,虽然五感无法接触元气了,但我可以用心念,用我的灵魂去感悟天地。姬殇也是初生牛犊,想到什么便开始尝试,万万没有考虑后果。
就这样,姬殇一方面静心打坐,杜绝虚幻,挖掘潜能,凝炼佛力;另一方面用心念和灵魂去感悟元气,将其主动引导到体内。日复一日,走上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世人眼中的“歧路”。
曾经年少自轻狂,牛犊不识猛虎凶。
关山重重多险阻,荆棘坎坎辟天路。
世人笑讽浪不羁,半步疯癫半步痴。
他日笑藏名与禄,点指豪杰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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