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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嗑（第1页）

一公选曲，首先要分组，初C第一个出来挑人，后面摇签决定队长。看着练习生们骚手弄姿想要得到自己心仪的队友的模样，张鲸有种严重的不真实感，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剧本的。

节目播出后，粉丝会指责某某人镜头多，这是最最低级的操纵观众喜恶的方法。练习生眼前发生的事，诸如签筒摇出来的人名，都可以预先安排，再不济还可以根据练习生的性格去引导特定事件的发生。

拿第一次公演来说，选曲他早就知道，不乏会有练习生像他一样可以想去哪首就去哪首，要不就是公司替练习生选歌，或者节目组希望看到谁去做什么。泉佑作为一名普通练习生不参与这些操作，但这样的后果就是被制作方安排，那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知晓内情的代价是当节目组的工具人，张鲸当队长选人，有一半队员是预定的，剩下几个在一定范围内随机挑选。节目组想要败犬逆袭剧本，他这组是弃组，为了保证最终被挑剩下的几个人有能力逆风翻盘，他这边要带走几个真废物。

话说回来，节目组想要出圈，也不会希望自己辛苦制作半天的舞台没人看，所以他们组会塞一个小皇族，让其他人把皇族衬托出来，张鲸做那个抬轿子的。

分组完毕，各队队长赛跑抢曲子，节目组给出了一半队伍总数的名牌，抢到牌子的队长依赛跑名次从未获得名牌的小队中选择对手。此处也有文章。练习生们能看到流行、舞曲、复古等风格描述，却不知道确切曲目，这给了节目组一部分变动的空间，还有就是……谁他妈能想到“复古”对应的是红歌？

节目录制以来，资本主义要素一个没少，这突如其来的“求生欲”叫人根本分不清是表忠心还是作死。

张鲸和组员商量时提前打了预防针：“我不擅长运动……”组员体贴地说：“啊，那我们不如抢‘复古’，这个应该没什么人选吧？”其他人附和：“对啊对啊，咱们组的实力不是顶尖，不如掌握指定对手的主动权。”

……到底我是节目组的托还是你们是，全员内鬼啊这是？张鲸看了眼“复古”牌子的两侧，是“R＆B”和“二次元”，这两个还能接受，于是他说：“我会努力的。”

张鲸有个隐藏任务，必要的时候帮初C拿曲子，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和初C离得老远，没法硬往他们那边掺合。

十好几个小伙子站成一排，PD一声令下，大家撒丫子狂奔。跑到一半，张鲸预备一记飞踢把松过鞋带的运动鞋甩出去，不料有为了镜头分量不择手段的练习生先用了这招，张鲸只能在末位凑合着跑，牌子不一会儿就被抢光了。

拿到名牌只是第一步，要跑回终点并把名牌贴到自己队伍的队牌上才叫选曲成功，这里会有一段扯头花大戏。张鲸一开始盯的是对面墙上的名牌位置，回来一看才发觉他的队牌紧贴初C。

管不了那么多了，张鲸奔向自己的队牌，随手抱住附近一个手持名牌的练习生。对方反应还挺快，在张鲸伸手直至束牢的过程中将身体转过一半，但这位练习生同时也重心不稳，于是一个扑，一个倒……

赛跑的过程中，练习生们全程大呼小叫，这会儿声音突然小了，唯有PD的“注意安全”特别清晰。对方手持名牌，转动手腕使牌子大头朝下，以代替手掌分散冲击力，同时沉下腰腹，用臀部作为第二个缓冲部位。张鲸想的就没那么复杂了，尽量和这位小朋友重叠就行，他年纪大了不禁摔，年轻人帮忙垫一下，事成之后给你个C位啥的补偿一下就得了哈。

那位练习生心里明白，二人重叠的后果是嘴对嘴，因此他改用空闲的一只手的手肘触地，手心朝外挡住自己的嘴，结实地挡下张鲸的唇。好在张鲸不化妆，顶多沾点润唇。

“实在对不起……”张鲸狼狈地爬起来鞠躬道歉。底下那位练习生摔得不太严重，但还是在躺地上多喘了几口气，他双眼迷离，越看越像事后。

对方把手从脸上挪开，张鲸赶紧去拉他，那人却不急着站起，而是将手中的“荀真”牌子递给张鲸：“这个给你。”是萧朗。

靠。

是谁不行啊，非得是他？“不用不用，你到结束的时候都握着这个，这个就是你的。”张鲸又是一套鞠躬道歉。他记得萧朗不是队长啊，怎么回事？他再一琢磨，萧朗那队的队长好像跳主题曲脚有点伤了，萧朗应该是替补上阵。

“没事。”萧朗牵过张鲸的手把牌子往里送，张鲸赶紧躲。

操，你离我远一点！这个时候搞什么推推搡搡的兄弟情啊！

PD上前整理情况，对节目组而言，这玩意给谁都行。张鲸心一横，一步冲上前反握住萧朗的手，目光锐利地盯死他说：“萧朗我尊重你，但我们也要尊重节目组的规则不是吗？所以这就是你们队的！”

“萧朗，你看苏洛辰都这么说了……”PD顺水推舟，张鲸和萧朗虚假地拥抱后归队，张鲸组后来与“R＆B”对决。

队列中有几个练习生的表情有点不耐烦，估计在思考这是哪个傻逼写的男科剧本，张鲸要是旁观者也会是这样的反应。可是这真的不是剧本啊，他妈的！

刘千被分去唱红歌，自己还觉得蛮有趣，练习途中他抓机会和张鲸说悄悄话：“你也太下本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这，闹大了给萧朗压面瘫了怎么弄？”

“我不是故意的。”张鲸皱眉。刘千这么一说，他确实有点心疼萧朗的鼻子，光一个鼻子就七位数，他没收过萧朗一分钱。

刘千看张鲸神情凝肃，轻轻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我不是埋怨你。”

晚上，张鲸到萧朗宿舍门口找他，隐晦地问：“你的脸还好吧？”

“真的没事，谢谢您。”萧朗的妆有点晕开了，端正而有神的眼边缘泛潮。

萧朗做的是耳软骨鼻，不是直接取用，而是自体培养，那时候技术还没推广，所以死贵。

那就得了。某种程度上来讲，那是张鲸的鼻子。他全脸加起来虽然还没萧朗一个鼻子贵，但也都是他的钱，很贵。两相抵消，C位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萧朗盯着张鲸，犹豫了一会问：“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和泉佑来这里？”他的重音不在“为什么”，而在“泉佑”。

你他妈的还有脸问？但凡你还是CRC的萧朗，在这里的就是你和泉佑！

他为了这一纸合约舔着老脸去求楚兵这个老阴逼，却不想萧朗这么个曾经觉得公司老板应该大概可能八成瞧上了自己而在微博小号激情发表辱骂小作文的直男已经上赶着和小破公司的中层管理卖了多年屁股。你他妈的不也就是为了上这个鸡巴节目吗！

张鲸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眼眶的一圈泛起粉红，他想萧朗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萧朗卖屁股了，润泽的唇轻颤着说：“我想当爱豆……”

“……啊？”萧朗呆住。

“真的，真的。我不方便跟你解释，这里面牵扯到的利益关系也很多，我只能说你懂的话自然会懂我。”张鲸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戏啊，从他体内缓缓流淌出来，自然得像是他喝进去的水，他急切地望着萧朗，甚至无助到用上带一点威胁的语气，“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别人，好吗？”

“嗯……”萧朗刚点头，张鲸就赶紧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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