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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十九年相对于前几年来说并没有得到太多彻底的改变,清皇朝的统治表面看上去依旧稳固的很,但是对于具有前瞻性眼光的人而言,他们已经知道zhègè存在了两百多年的王朝已经充满了裂痕,稍有风起云动就会破碎,变成一个历史名词。
然而就在zhègè充满了腐朽、堕落、愚昧的国度里,一小群人却在奋力挣扎,他们试图打破身上的枷锁,撕开天空的幕布,让文明的阳光洒在zhègè国度上。
就和希特勒说的那样‘敢于为国家和民族牺牲的永远只是少数人’,这些少数人充当起了人民的眼睛和嘴巴以及双手,看普通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说人们不敢说的话,做别人不做的事情。
“那些俄国人,实在是欺人太甚,眼看着第二期撤兵期限就要到期了,他们却依旧没有撤兵的动静,反而向我们提出了诸多无理的条件,按照我看啊,他们摆明了是看我们好欺负,要行黄俄罗斯之事!”
在保定崇渔楼,一大群北洋军官们围坐一堂,一杯一杯酒灌下去的时候,各种话也都说了出来,其中不乏对时局的各种评论,而说的最多的自然jiushi那东北之事。
曹锟放下酒杯jixu道:“如今zhègè局势,如果我们还毫无作为的话,那国家每年花在我们身上的数百万军资又有何用!”
曹锟话音刚落,就有人道:“jiushi,就算我们不派兵直接进军辽河以东,但是遣军进驻辽河以西、奉天以备不测还是有必要的!”
说话的这是李纯,也是个新站练兵的老人,之前在北洋军政司教练处担任提调,当时赵东云在教练处任职帮办的时候和他略有交往,不过接触不深,此人在年初调任京旗常备军一骑兵营的管带,勉强把一只脚踏进了北洋体系第二梯队的门槛里,才有资格来参加今天zhègè聚会。
此人说罢后,又是看向赵东云:“子扬兄,你说是不是zhègè理!”
赵东云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在座的诸位军官们,入眼的都是年轻的中层军官,以管带、统带为主,乃是北洋体系里名副其实的少壮派,这些中层军官虽然对时局略有了解,但是所知有限,至少今天在场的人就没有几个人提起日本,一个个都在为俄罗斯不退兵而愁眉苦脸,都在为了缺兵少将不能驱赶俄罗斯而犯愁。
但是身为这次聚会的组织者之一,北洋体系里第二梯队的头号人物,北洋新军里少壮派领军人物,赵东云自然不会说出那些让诸人尴尬的话来。
他弄这些聚会可是为了构建人脉,积累名望的,不是来给人难堪的,所以是绝对不会说出:你们就不用操心俄国人了,人家日本人现在正在扩军备战呢,我们明年坐着看戏就行了!这种话来的。
当即道:“俄人侵占东三省之心不死,我们也得堤防着,如果能够出兵东北自然是最好的,不过如今我北洋新军左右不过数万,又要控卫京畿重地,这要挤出足够的兵力前往东北,怕是很难!”
zhègè时候,王占元也是道:“说起zhègè,我就生气,我北洋建新军数年已经卓有成效,正值调拨更多的军费扩编更多新军的时候,可是朝廷上的诸公竟然对我北洋扩军多有阻碍,迟迟不肯拨付款项,要不然的话今天我们至少也能手握三五个常备军了!”
不管王占元、曹锟、赵东云在北洋内部里属于什么派系,但是派系争斗归派系争斗,但是他们还是一个整体,而且平日里也大多有着私人交往,至少赵东云就和曹锟关系不错,那曹大傻爽快的性格很对他胃口,没事常常一堆人混在一起吃酒。
而向今天的这种聚会,由于定位于少壮派、中层军官,而且作为发起人的赵东云地位比较高,加上有徐邦杰、王占元、曹锟他们在,所以能邀请来的人比较多,而且聚会的时候由于讨论的大多是全国内的时局、军政大事,不会涉及到北洋内部的一些小细节,所以众人说话也不会有太大的拘谨,基本是想说就说。
说白了,这种聚会就像是后世论坛里的愤青在讨论灭美屠日,只不过现在这些少壮派的军官们对美国还没什么认识,对日本其实也没后人想象的那么憎恨,其实zhègè时代的中国人对日本还是有相当多好感的,这从无数人去日本留学和在日俄战争时期支持日本就知道了了。
这几年里,这些少壮派军官们最痛恨的是俄罗斯!
在过往的这些聚会中,赵东云和王占元他们最经常讨论的一个问题jiushi:一旦和俄罗斯开战,该怎么收复东三省!
这一次也同样不例外!
“就和我们前几次说的那样,如果有十镇兵力,要收复东三省自然是不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我北洋如今不过精兵三万,要建成十镇精兵怕是要十年之功。不过这几年里建成五镇兵力还是不成问题的。
倘若我们有五镇兵力,五镇齐发,两镇往辽东半岛攻旅顺,其余三镇兵锋北上断奉天和旅顺之联系,待南下两镇攻克旅顺后,五镇聚兵直捣奉天,一战定乾坤灭俄兵十万,届时东北大势可定!”
这是扬善德说的话,五镇收复东北,这话基本上和用歼8打f22一样具有浓厚的自我欺骗氛围,彷佛说多了就会成为现实一样。
“五镇是少了点,如果能够再多一镇的话,把握应当在九成以上!”曹锟也是满口瞎话。
“哼,六镇兵力太多了,如今我北洋常备军战力纵然不如德法强军,但也是远东一等强军,三镇足以横扫东三省!”王汝贤也是加入了说大话不要钱的行列
这酒喝多了,一个个说话都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最后王占元甚至说“假如让我带一镇兵力东进,他保证能够把海参崴给拿下来。
说完这话后,王占元jiushi一个站不稳,然后倒了下来,再细看却是发现他已经呼呼大睡过去,在看其他人,一个个也是东倒西歪,口中还嚷嚷着挥军百万踏平莫斯科,划木船登陆日本列岛,屠尽欧洲大陆之类的话,不过却没人说把欧洲的大洋马都抢过来的时,嗯,在当今国人的审美观里,那些洋人婆子实在是让他们提不起性致来,所以就把女人和男人一起杀光算了。
总之他们的口号jiushi:只要土地不要人!
赵东云也是喝的有些多了,看着zhègè时代的愤青们,他有些想笑,其实他们也挺可爱的!
相互扶着,或者干脆连滚带爬出了崇渔楼后,再就在一旁等候的各家亲兵们连忙接上自家的大人,然后扶上马车或者扶上东洋车liqu,亲兵们有的小跑跟在后头,有着骑着高头大马随行,有的也是坐在随行马车上。
在zhègè时刻里,往日充满了文化气息,显得幽静而高贵的崇渔楼就如同妓院门口一样热闹,随着马蹄声、东洋车的铃铛声逐渐平息下来,赵东云也是在走了出来,他喝的也是有些多了,站在门口让风一吹酒意jiushi被醒了大半。
一旁的亲兵李三扶着赵东云上了自家的四轮马车,然后他自己则是和其他几个亲兵一起骑上马,马蹄声和东洋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长长的青石板大街上不断回荡着。
赵东云坐在东洋车上,眼光和以往的时候一样落在两边的街道上,只是两年过去了,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变化,甚至连车夫都还是原来那个。
车夫叫袁久,jiushi原来给赵东云拉东洋车的那个人,袁久今年不过四十三岁,但是头发去已经发白了,整个人壮实而黝黑,是个很典型的农家汉子。前些年一直在拉东洋车,并且成为赵家半固定式的车夫,在赵家需要用车的时候他就会过来候着。
这家以往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以往他出行要快jiushi骑马,时间多jiushi做袁久的东洋车。但是去年赵东云成婚后这种方式就不行,因为他好歹也算是北洋高层,堂堂三品新军统领,这让自家夫人坐东洋车抛头露面出行实在有点掉价,加上他又不喜欢双轮马车或者轿子之类的交通工具,所以干脆就买了辆四轮马车,又养了几匹拉车的马。
然后把袁久请了来当私人车夫,那袁久听到徐管家说要聘请他为私人车夫,月银四两的时候,把这汉子差点给弄哭了。
对于一个想要在城市立足、又什么字都不认识的农家汉子来说,能有一份薪水不算低的固定工作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更关键的是他当时还不会驾驭这西式的四轮马车,徐管家还特地送他去另外一家有四轮马车的家中去学,学了大半个月后才算是正式上岗。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是赵东云对袁久的大恩情,但是对于赵东云来说却是没有这种感觉,他之所以用袁久,只是因为车夫就跟后世的司机一样,能用熟人就用熟人,不然麻烦事多!
双马拉的四轮马车速度很快,蹬蹬马蹄声中,众人很快jiushi回到了赵氏公馆,原本这庄园是没有在门口挂什么招牌的,只有一个代表主家姓氏的‘赵’字,后来随着赵东云逐渐升起官来,庄园外头的帖栅栏大门上挂了个赵府的牌子,不过看上去总感觉怪异,所以赵东云亲自给换了个招牌,叫‘赵氏公馆’。
非常富有近代化气息,一听上去就知道里头住了个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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