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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阮碧上前，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看了看，说：&ldo;太瘦了，脸色也不好，不是免去你早晚请安了吗，你怎么又跑来了？&rdo;

阮碧柔声细语地说：&ldo;晨昏定省，是人子本份，祖母爱惜，不忍见我来回奔波，这才免我请安，孙女又岂能以小病拿乔躲懒？&rdo;

这话一出，大家都怔住了，诧异地看着阮碧。

阮碧穿越过来后，只跟二姑娘、四姑娘、六姑娘小范围地接触过，虽说那三人觉得她举止有异，却也不明显。只因为她们是平辈姐妹，从小吵架打闹免不了，原主懦弱不愿意惹事，但在她们面前还是能将话说清楚明白。可是，她在老夫人面前向来是战战兢兢，能将话说全都不容易，更何况象现在这样子举止大方应答得体。

老夫人仔细看阮碧一眼，说：&ldo;前两天便觉得五丫头有点不同，如今看来，当真是大大不同了。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常说福祸相依，果然没错，五丫头虽然大病一场，也差点被刁奴给谋害了性命，却反而开了心智，开始明白事理。阿弥陀佛，若是老太爷泉下有知，定必欢喜异常。&rdo;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ldo;老夫人，大老爷来了。&rdo;

片刻，阮弘大步走了进来，穿着朝服。阮碧还是第一回见他，忙仔细看了一眼，只见他四十上下，面色白净，留着短须，看长相跟老夫人有五分相似。

&ldo;你今儿不是要早朝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rdo;

&ldo;大皇子病了，官家昨晚守了一宿，今日罢了早朝。&rdo;

老夫人关切地问：&ldo;可要紧不？&rdo;

&ldo;只是吃坏了肚子，并不要紧，只是官家如今只有这么一个皇子，十分上心。&rdo;阮弘边说边行礼，在老夫人下首坐下。

老夫人摆摆手说：&ldo;你们都散了吧，弘儿，你陪我一起用早膳吧。&rdo;

&ldo;是，母亲。&rdo;

大家陆续退出，阮碧自然又落在最后。出了月亮门，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会儿，到拐角，二姑娘带着春云从假山后走出来，挡在她面前，嘲弄地说：&ldo;五妹妹，如今不用再送字贴给我了？&rdo;

阮碧说：&ldo;姐姐不知，罗嫂子嫌我一个姑娘家用纸墨太多，不肯再给我，妹妹正想着跟姐姐借点纸张。&rdo;

二姑娘斜睨她一眼说：&ldo;怎么？你又想绕着弯儿告诉我，罗嫂子欺负你，要我去替你出头？五妹妹，你当真觉得我是个傻的吗？&rdo;说到最后，眼神如刀，语气凌厉。她确实不是个傻的，所以后来还是明白过来，被阮碧利用了一把。从前都是她利用人，却容不得他人利用自己，所以一口气憋在肚子里，越想越难受。

阮碧暗想，这丫头倒也不笨，只是性子急沉不住气。&ldo;府里谁不知道姐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rdo;

&ldo;呸。&rdo;二姑娘忿忿地打断她，&ldo;还想说好听的话糊弄我？还想再利用我？&rdo;

&ldo;姐姐。&rdo;阮碧柔声说，&ldo;我真心钦佩姐姐的一手漂亮飞白，也真心向姐姐请教，只是怪我当时不得自由，不能亲自上门请教，只能派下人去，没有想到因此让姐姐误会了。我与姐姐从小一块儿长大，多年姐妹，何来利用一事呢？&rdo;

二姑娘冷笑一声说：&ldo;谁跟你姐妹呀，你个不要脸的，打哪里来都不知道的。&rdo;

阮碧脑海里迅速地盘算着，是针锋相对还是退避三舍？针锋相对固然快意，但会彻底激怒二姑娘，对全无根基的自己来说，是添一块巨大的拌脚石。想了想，还是决定以退为进，低头垂眸，伤心地说：&ldo;罢了罢了，我千辛万苦地留条命来作什么？还不如前两天让人毒死算了，自己得了解脱，也解脱了别人。&rdo;

二姑娘不为所动。&ldo;我才不稀罕你这条烂命，你别摆出这副嘴脸，想泼脏水给我？门也没有。&rdo;

阮碧说：&ldo;姐姐光明磊落，堪比日月，又怎么会干出这种谋人性命的勾当？妹妹从来没有怀疑过姐姐，若是姐姐知道是何人干的，也请给妹妹提个醒，让我有所防备，免得死的稀里糊涂，当一个冤死鬼。&rdo;

二姑娘说：&ldo;我便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rdo;

阮碧又装出自艾自怜的口气说：&ldo;是，姐姐说的没错，我的生死原本就与姐姐不相干，姐姐是皑皑天上雪、皎皎云间月，妹妹不过是烂泥一滩，朽木一根……&rdo;

二姑娘最厌恶的就是她这种口气，早忘记此次目的，嫌恶地瞪她一眼说：&ldo;真是无趣。&rdo;一甩袖子走了。

阮碧看着她和春云急冲冲而去的身影，心里暗笑。

忽然听到啪啪鼓掌声响起，阮碧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游廊的拐角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大约二十出头，身材高大，皮肤微黑，眼神锐利如鹰。

这是阮府内院，怎么会有年轻的陌生男子呢？阮碧纳闷地看着他，却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那男子一步一步走过来，随着他的步伐，一股凛烈的气息跟着逼近，让阮碧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他走到阮碧面前半步之遥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ldo;你都长这么大了……&rdo;声音也很凛烈，象兵器互碰。

这么一句开白场，是什么情况？阮碧疑惑地看着他，不说话。

&ldo;怎么，不认识我了？&rdo;年轻男子嘴角勾起一个莫测高深的笑，&ldo;我却经常想起你……&rdo;

究竟是什么情况？说的话可真暧昧。阮碧搞不明白，只好继续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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