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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林氏把脸贴在沈谦的手臂上，一双胳膊紧紧地搂着，甚至微微颤抖，十只手指紧蜷得都指甲都泛了白，&ldo;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听不懂……&rdo;

&ldo;你懂。&rdo;他道，&ldo;你的任性、善妒、自私，你从来都懂。你只是克制不住，你只是习惯了这样，因为你天生，就是这样的人。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忍你，但我发现，这没什么用。&rdo;作为夫妻，最怕的不是争吵，而是在无数次的争吵后发现，争吵已经无法再解决问题。

听到这里，林氏的脸上有泪滑了下来。

沈谦的这番话是压垮她心里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立刻席卷了她。因为，他说的都对。

在她流着泪怔怔失语的时候，他终是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怀中抽了出来。停顿片刻，他转身向屋门走去。

&ldo;你站住。&rdo;林氏用自己最后的自尊发出了这声指令，然后口气就软了下来，&ldo;别走。沈谦，再给我一次机会，不吵了，我以后肯定不吵了……十月怀胎，我给你生了屿哥儿。我也帮过你，帮过你侄儿……这些，就换一次机会。&rdo;

林氏知道，他说的再绝决，本质上其实还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沈谦的背影停住了，手搭在门叶上，没有说话。

林氏见他似乎动摇了，收起了眼泪，又道：&ldo;你以为你跟我和离，难道就不是给他心里添负担吗？&rdo;

……

沈青辰睡醒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屋里点了灯，沈谦披着件薄斗篷，正在案几前就着灯阅书。橘黄色的火光照印着他半张侧脸，五官精雕细琢，人影如画。

见她下了床，沈谦放下书卷，到桌前为她倒了杯热茶，&ldo;你醒了。睡的可还好吗？&rdo;

青辰接过杯子，望了眼窗外的天色，正是半黑半白时，&ldo;睡的很好，一不小心竟睡了这么久，都这个时辰了。&rdo;好得她对酒醉后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只是隐约记得沈谦好不容易才把她弄上床。睡梦中依稀听到有人在说话，但说了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沈谦拨了拨灯芯，&ldo;我看你睡的不太踏实，说了梦话。不过也只模模糊糊地哼了几声，听不真切……青辰，若有什么心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你从小就是个不爱吐露心事的人，二叔怕你把自己闷坏了。&rdo;

&ldo;是我让二叔担心了，也不是什么心事。这阵子我在翰林日子也清闲，老师同年也都很好，没有什么心事。&rdo;

&ldo;那就好。&rdo;

&ldo;二叔也喝了酒，没有休息一会吗？&rdo;听他那么说，他肯定是在这屋里守了她一下午。

沈谦摇摇头，&ldo;我不乏，喝了点茶酒劲也就退了，这把年纪也不嗜睡。我让厨子做了吃的，你用了晚膳再回去吧。&rdo;

&ldo;不了二叔，父亲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况且午膳我吃的多，到现在也还不饿，我还是先回家去吧。&rdo;

他点点头，笼了笼斗篷后走到一个竖柜前，从里面取了什么，交到沈青辰的手里，&ldo;拿着这个。&rdo;

她一看，竟是五两银子，&ldo;二叔，这是？&rdo;

青辰记得，上回他跟林氏说要给她每月四两银子，林氏分明没有答应，还说了句&ldo;这一次绝不依你&rdo;，现在怎么给更多了。

&ldo;二叔不必给我这么多的。&rdo;她忙推拒，&ldo;二婶她……我教授屿哥儿，其实也不吃累，况且也教的不好……&rdo;

停了一下，青辰又道：&ldo;二叔，我还是不来授课了。我可以出去找些活计……我怕耽误了屿哥儿的学业。&rdo;

青辰受了沈谦那么多照拂，每每总是引起他与林氏争吵。今日在宴席上林氏不肯喝酒，他的脸色就绷得很难看，她想了一下，也许她不出现在林家，他们就不会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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