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美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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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第1页）

仰靠在榻上粗听辩机先生说着有的没的，偶尔附和两句，稍微吩咐些楼内事务，他神色倦怠有些心不在焉。听好半晌话，没有感兴趣的内容，虚生正欲把楼务全交给辩机先生处理，刚想借口让自己省活干，却听到他谈及蝴蝶谷，整个人顿时来了劲，精神抖擞坐起，仔细听辩机先生讲得一字一句，交谈也多了起来。

&ldo;没想到蝴蝶谷竟也在连祁山脉那儿，可江湖人怎都只闻其名，却没见过其境?&rdo;

辩机先生坐在虚生榻旁，拿起一沓册子放到榻沿，笑得老奸巨猾，&ldo;楼主要的消息全在里头，我年纪大了思须混乱，说不清楚，还是自己看快。&rdo;

虚生回瞪了眼，&ldo;你个老……&rdo;家伙二字还没说出，转瞬他想起辩机先生手腕，省得自己往后数月累死累活，马上变个态度笑道：&ldo;辩机先生打理无知楼二十多载，可是楼里的老人了，谁不知道您身子骨好老当益壮呢，处理这些个事得心应手。&rdo;说话间，他又把除关于蝴蝶谷外的消息的册子推了回去。

虽说他反应快，可辩机先生易记仇，既知他本要说的话，笑意越发深邃，瞧得人背脊骨发毛，他长叹道：&ldo;并非老夫推脱，近来楼主这般身弱，老夫不放心日夜坚守，实在人老不中用。我瞧楼主如今已大好，该管的楼务我怎么好代劳，这事传到楼里，有心人恐怕会觉我别有意图。&rdo;

虚生嘴角僵硬，殷切地笑道：&ldo;辩机先生的心明月可鉴，楼里谁人不服。我瞧着您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再活个百年也绝非无稽言谈。&rdo;

靠在门边听里头动静，恰当时候，怀明墨从外推门而入，&ldo;你打算几时出发?&rdo;

辩机先生深深看向怀明墨眼，鼻息促呼了下，含笑抱起楼里信册往外走，&ldo;怀公子请。&rdo;

怀明墨亦是浅笑点头回应，慢步走到榻边，坐在还正热乎的圆凳上，前倾身子低声道：&ldo;你该怎般谢我?&rdo;

虚生翻眼冷哼，甚为嫌弃，&ldo;你也没安好心。&rdo;

&ldo;说正经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蝴蝶谷?&rdo;榻边的册子不知几时被打开，怀明墨指腹在纸面缓缓摸动，蹙眉道：&ldo;连祁山脉深长，从西域关口一路延伸到西蜀边境，你难道要沿途去寻?估计到你我七老八十，也未必能找到。&rdo;

拿过信册细览，虚生入神徐徐道：&ldo;从水无宫到无知楼那一路，我能确保绝不没曾有人迹的山谷。这上面也提到，当年北孟颠覆前朝，当时庆宁公主往西蜀逃亡，护她的侍卫一路披荆斩棘，直至西蜀国境，在过境时，那侍卫被乱箭射死，却没搜到庆宁公主身影。&rdo;

辛里听得入迷，忍不住从窗外问：&ldo;庆宁公主那时刚与侯爵之子定亲，还未出嫁，你怎知莲心慧姬与她有关?&rdo;

虚生抿嘴淡笑道：&ldo;我外祖……无知楼老楼主恰好知道些前朝皇家密事，他又爱记载杂事为记，有本书中，刚好记载了这事。那庆宁公主原来早倾慕于一男子，两人常有情信往来，后来无意被前朝太后发现，当即剥去那侍卫官服，逐出宫外，又下了懿旨，赐婚当时的永宁侯长子。&rdo;

怀明墨机敏道：&ldo;永宁公主与那侍卫私奔了?&rdo;

&ldo;是，逃出宫的第二日，孟帝率兵打进京城，前路无阻，直入皇宫。&rdo;虚生话语渐冷，讥嘲说：&ldo;孟家终没肯放过这独活在世的前朝遗孤，连个公主都不肯放过。&rdo;

&ldo;所以你认为蝴蝶谷的谷主，是永宁公主?&rdo;怀明墨颇疑惑道：&ldo;前朝公主哪会武功?莲心慧姬要与她有关，那她武功又是谁教的?&rdo;

辛里总算有用武之地，立刻道：&ldo;永宁公主身边的嬷嬷是个好手，公主与她情同母女，当年出宫时，想必她定出手相助过。&rdo;

虚生熟虑点头，不确信地开口：&ldo;许是吧，我也只知大概，还得先找到蝴蝶谷，才知始末了。也许全是我胡猜，事实并非如此也未可知啊。&rdo;

门外响起几下叩门声，随后传来骆辰的声响：&ldo;阁主马车已经准备好，季先生那儿，郑大哥已去禀报过，一应事已打理妥当，阁主可以随时出发。&rdo;

先斩后奏，打了个虚生措手不及，他盯看怀明墨大半晌，无力道：&ldo;你家老太太更记恨我了。&rdo;

路上有人相伴，时日要容易打发许多，马车里久坐无聊便走上两盘棋，偶尔琴笛合奏曲，行两把茶令，半点不像出门办事，游山玩水亦不过如此。

只是在大半好时光中，总有些事堵人心，好比前朝，虚生差不多每天会收到来报，全是太子遭到训斥，太子伴读受牵连受罚，太子师傅被罢免，听得怀明墨心惊不已。虽然孟帝对季贵妃还算礼遇，可处理起太子身边人是手起刀落，十分利落。

虚生不擅长安慰人，好在跟怀明墨出来的三人，个个是哄人好手，用不着虚生绞尽脑汁。只有一点让虚生心底不爽，辛里整日对沉香大献殷情，沉香意志也不够坚定，竟会脸红，把虚生气得，若非怀明墨阻拦，虚生定教训那登徒子不可。

这日又得宫先生来信，虚生粗扫过眉头皱地越发紧，怀明墨心急夺过，疑道：&ldo;这些个消息与前两日差不多，你怎么……&rdo;

虚生指尖敲打着案面，沉吟良久道：&ldo;你不觉着有些奇怪么。明明这么多人遭了殃，这群老臣子却没有受到任何波及，这……说不过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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