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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第一次面对女人这么哭，我没敢转身就走，不知道怎么办。

王芳开始抽泣，声音很大。

我走过去对她轻声说别哭了，然后四下里找纸巾盒，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王芳不接，双手捂住脸，开始哇娃痛哭。

我本能的反应是边将王芳搂住，边扳开她的手为她擦眼泪。王芳完全靠在我怀里，但她就是停不住失声的哭泣。

&ldo;别哭了，好吗？我说错了，对不起，都是我说错了……听话！咱不哭了，听话！！&rdo;我命令她，她哭得让我不知所措。

我劝慰的结果是，王芳要哭得丧失立志，要晕过去。我一点也没感觉有亏欠她的地方，只是突然发现王芳很可怜，有一点心疼她。我紧紧抱住她，抚摸她的长发，用我的手不停得给她擦眼泪，我甚至用嘴唇触碰她的脸颊，说着别哭了，听话，不哭了。王芳在我怀里一点没挣扎。可以说那个时刻，如果王芳逼我娶她我一定会答应她，我对天发誓。

但王芳什么也没说，她停止嚎哭，一直躺在沙发里。我问王芳饭吃完了嘛，她不说话，我把饭菜收拾过去，碗刷好。我又问王芳要不要我陪她，她瞪了我一眼，不再看我。我坐在沙发边上一直注视她，用手将王芳粘在脸上的几根头发拨开缕好，这么坐了十几分钟，她还是不看我，也不说话，我站起来说我走了，王芳闭着眼睛，我转身出了房门。

我在想王芳那么多的眼泪，有多少是为我流的，更有多少是为她自己流的。

二十三

翔子自从去街头画画，回来的时间就很晚，常常在我之后回家，而且越来越晚。开始去那几天，翔子很兴奋，回来给我讲很多见闻，告诉我他当天赚了多少钱，犯过什么傻，后来渐渐就不说了，只是讲有的时候晚上生意特别好，应该再晚点回来，但第二天还要上课，困得不行了。我嘱咐他半夜从地铁站往家走小心点，翔子说他扛着凳子，拿个画板，猜测劫匪不敢轻易动他。

我要准备资格考试，每天看从刘正那里要来的复习材料。与同在美国混日子的大学同学打电话聊天，知道人家很多学校写篇论文就过了，根本不考试，我说我干脆转学算了。等我放下电话，翔子问我：你真要转学？我回答：瞎说说，有些牛b的学校不但笔试还要口试呢，过不了真就给踢出去。翔子微微一笑。

天已经非常热了，翔子说画画的人越来越多，也挺累的，坐在马路边上根本没时间写作业，回家了就想睡觉，第二天还要上课。翔子说晚上坐在时代广场那里很有意思，抱怨我从来不陪他呆一次，不够意思。

星期四，我到42街取工资，然后往翔子画画的地方走去。远远的我看见翔子正和一个顾客说话。

&ldo;that　still　doesn&rso;t　look　like　。&rdo;一个老女人一边摇头一边用演唱宗教音乐的嗓音说话。

&ldo;yeah，it&rso;s　like　you。&rdo;翔子小声低估，又将画板转过来仔细看着。

女人继续摇头：&ldo;no，not　at　all。i　a　upset。&rdo;

&ldo;i　thk　it&rso;s　like　you。&rdo;志翔用他的英文争辩。

女人依然摇头。&ldo;anyway……&rdo;

&ldo;ok。i　draw　other　picture　for　you。ok？&rdo;翔子说着将画撤下来，看样子准备处理掉。

&ldo;i　don&rso;t　thk　it&rso;s　an　idea。　i&rso;ve　really　got　to　go　now。i　have　to　t　back　to　work。&rdo;女人不摇头了，改点着头争辩了。

翔子似乎无可奈何，他抬头，看见我过来，笑得阳光灿烂的。

&ldo;怎么了？&rdo;我问。

&ldo;傻b想讹一张画呗，算了，给她吧。&rdo;翔子回答。

&ldo;不给她，我跟她说。你们讲好多少钱？&rdo;

&ldo;二十。&rdo;

我立刻转头对那女人一笑：&ldo;ada。rry　about　that。we　work　tother。&rdo;我说着一指翔子，我告诉那女人给她打两块钱的折扣，她说不行，然后从钱包里掏出10块钱递给我，我说我们折中，让她这次给我15块钱，下次如果她再来画，我们只要她10块钱。老太太给了我20块，我找她五块，她拿着画高高兴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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