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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咦，声线清朗，蛮悦耳的。诸航呵呵笑了两声，慢慢转过身，低声道：&ldo;栾中校，你怎会在这里？&rdo;

栾逍没说话，他在专注地打量诸航。谈不上多好看，五官淡淡的，好像笼着一层纱，可是看着很舒服，特别是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块磁石。

战友们曾经闲聊，说国家最好的人才和资源都在军中。这是必须的，一个国家，若是没有底气，谈什么都是假的。每一年，都有大批的精英被选进部队。他也曾是精英之一，四年前进的夜剑。诸航应该也是，不然怎么进得了部队。这个性……无法形容，却耐人寻味。

&ldo;你是不是从来不笑？&rdo;诸航走近，发觉他的表情永远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式。

栾逍不自然地别开目光，&ldo;我的工作让人笑不出来。&rdo;瞄准的是敌人，扳机一扣，看着他们在面前慢慢死去。也许他们罪有应得，但死亡永远是残酷的。

诸航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那些属于工作秘密。她又看向围墙，跳起来，想看清里面到底什么样。

&ldo;你喜欢she击？&rdo;栾逍看着她从536出来，脚像装了定位仪，不由自主就跟过来了。

诸航跳出一身的汗，放弃了：&ldo;不是喜欢，是崇拜。你呢，枪法怎样？&rdo;

栾逍咽了咽口水：&ldo;还凑合！&rdo;

&ldo;你知道狙击手吗？&rdo;

&ldo;了解一点。&rdo;

&ldo;那你肯定听说过高岭，他真的有那么神奇？&rdo;

要不是她的目光坦坦荡荡，栾逍真怀疑她是在调侃他。&ldo;我们认识的。&rdo;

诸航激动了，好像一个小孩子看到一块大年糕，一把抓住他。&ldo;他是不是一举一动都精准得像机器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有丝毫闪失……哈，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笑了，&rdo;诸航指着他的脸，&ldo;你有两个小酒窝。&rdo;牙齿也不太整齐。

栾逍几乎是生硬地甩开了诸航，&ldo;诸中校……&rdo;他觉得口气像太重了些，偏过头去。他刚刚笑了，怎么可能？上一次笑都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

等心情平缓了些，他才转身看她。诸航还在笑，毫无形象地把嘴巴张得很大。栾逍默然以对，平生第一次有种挫败的感觉。他不愿误导她，实际上也想好好地为自己解释下。&ldo;军队狙击手和特警狙击手不同，特警狙击手都有人掩护，she击距离安全。军队狙击手一般是深入敌后独立执行任务，需要潜行、伪装、野外生存甚至格斗等诸多技能，一点闪失就会丧命，所以必须有顽强的心理素质和苛刻的要求。对于一个合格的狙击手来说，细心是他的一切。狙击手在行动前必须对敌方的情况了如指掌，决定自己要身处哪里，怎么走，怎么去，带什么装备，用什么伪装，如何通信，行动时如遇紧急情况应该如何，任务完成后如何撤退，无法完成时又怎样避免损失。&rdo;

&ldo;这么复杂？&rdo;诸航好不容易止住笑。栾逍看着像个不通世故的文人，认真说话的时候尤其显得真诚。

&ldo;she击术是最关键的要素。一个狙击手在任何情况下都需要在最远的有效she程she击目标，距离等于撤退的生命时间。如果要做到技术纯熟，最少需要练习15000到20000发子弹才能算得上是合格练习。&rdo;

&ldo;高岭是不是比别人付出得更多，所以才脱颖而出？&rdo;

栾逍飞快地闭了下眼睛，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ldo;哦，都快五点了，你想进去看看吗？&rdo;他指指围墙。狙击手训练的艰辛和残酷，他不想说太多，怕吓着她。

&ldo;啊，坏了，坏了，不知能不能赶上班车。&rdo;诸航慌乱地朝车台跑去，&ldo;以后再聊。拜拜！&rdo;

栾逍瞠目结舌，然后，又是久久地发呆。

&ldo;今天很早啊！&rdo;卓绍华从办公桌后抬起头，听着走廊上飞快的脚步声，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他笑了。

诸航满脑门的汗，以手作扇，跑得都说不出话来。卓绍华心疼地去里面休息间给她拧了条冷毛巾，让她擦擦。&ldo;路上赶了吧，不要着急，我会等你。&rdo;

&ldo;我知道首长会等我，可是我们都很久没约会了，万一又有紧急情况，不是和首长又错开了。&rdo;诸航朝副官的办公室瞄了瞄，声音轻得像耳语。

卓绍华心一颤，接回毛巾时揽住了诸航的腰，如此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汗味。这是约会吗，桌上堆着公文，那台红色的内线电话随时都可能响起，副官们的办公室里键盘敲得噼里啪啦，这哪里是可以约会的场所，甚至都没有一束鲜花。对于诸航，他确实有点惭愧。&ldo;饿了吧，一会儿就吃晚饭。&rdo;他小声说。

&ldo;嗯！&rdo;其他人都去吃晚餐，这儿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诸航先进了休息室。休息室的窗户很宽，有着漂亮的露台。推开窗户，凉风习习。说是休息室，却没有床，只有张长沙发。有不少个夜晚，首长就是在这儿度过的，一个人，一盏灯。诸航坐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沙发，心苏苏的。

首长现在的身份，独自坐地铁、进餐厅、逛公园、去电影院，都是不允许的。回家后，左边是恋儿，右边是帆帆，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几乎只有卧室了。诸航不抱怨的，你不能要求一个男人有文韬武略，又希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