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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尔想不起来了。
夜深了,跑车不知不觉的驶到以前黎尔住过的旧小区,附近有个小公园,还有几间灯光亮起的小店。
当时倪涓雅开的药店现在还是个药店,不过换了店主。
黎尔的眸光朝那处看去,眼神留恋又带了些哀伤。
温知宴知道她怕故地重游,却又一直在心里怀念往昔。
“我们下去逛逛。”温知宴把车停在巷口临停处。
黎尔惊异,“逛什么,这里就是老街。没有什么店。”
“我记得尽头好像有一家甜水面店,我们去吃个夜宵。”温知宴牵黎尔下车。
她今天出门没戴围巾,纱裙礼服很薄,外套是一件柔美风的雪纺风衣,温知宴把自己的围巾给她,系在她脖子上,因为他记得,在璃城,到了冬天,那个上璃城三中的黎尔每一天都会戴围巾。
别人戴围巾是为了保暖,她戴围巾是为了把自己的小脸藏在围巾后面。
“你怎么知道?”黎尔惊异,温知宴不是苏城人,他老家在北城,对苏城应该也没有什么了解。
“我……最近有朋友想要改建这片老街,一直在拿着计划书跟地图找我商量。”温知宴回答
()。
黎尔没有起疑。他们去了那家甜水店面,提供一些苏式风味小吃。
黎尔许久没回来了,店主却还认得她,口吻亲昵的招呼她:“黎家的小娘鱼回来苏城了。稀客啊。”
黎尔惊喜,怎么老家的人还认得她。“李伯伯,是我啊,好久不见,怎么你还认得我?”
“因为小娘鱼永远都漂亮得像雪地的星星啊,落到哪里,都不同凡响。”面店店主姓李,已经年过五十,曾经看着黎尔在这一片街区长大,直到黎家出事,搬离这片片区。
至于跟黎尔一起进店的英俊青年,李伯伯沧桑的眼睛眨巴几下,也认出了他是谁。
那年夏天,他也到过这里来生活。
甜水面店里的纪念墙现在还有他留下的狂草字迹。
李伯伯记得他写的那四个字。
一想都是好多年的事了。没想到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不仅长大了,还出落得这么光鲜亮丽。
这么窄小的市井小店,今夜迎来温知宴,李伯伯不禁感到有些蓬荜生辉。
“这位是?”其实已经认出了他是谁,可是李伯伯清楚的记得他的社会地位跟黎尔差了十万八千里。
即使那时候他曾经在黎尔经常吃早餐的面店里动情的写下那四个字,当时的少年应该也只是懵懂轻狂,一时心动而已。
没想到时间过去那么几年,他跟黎尔一起出现。
黎尔的脖子上围着一条深蓝色的男款围巾,柔粉色的雪纺风衣肩膀上积雪很少,可是温知宴的大衣肩头积雪很多。
善于察言观色的李伯伯发现了,温知宴对黎尔照顾有加。
李伯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温知宴身上,李伯伯还以为此生只能在新闻里见到俊酷的青年,他的社会地位太高了,根本不会再跟他们这样的市井小民有打照面的情况。
没想到这个风雪夜,他护着黎尔到面店里来。
瞧见李伯伯对温知宴看得目瞪口呆,黎尔想起来,李伯伯开面店,没生意的时候也看很多社会新闻,应该是在那些新闻上见过关于温知宴的报道。
黎尔觉得告诉这样深藏市井的一个长辈,那样身居高位,簪缨世胄的男人是她老公,会吓着别人。
李伯伯从小看她长大,见过她为了没要到十块钱的零花钱去买糖就跟倪涓雅在街上哭闹的情形;
也见过她为了自己的球鞋远远没有校花的贵,就不想去参加春游活动,逃掉那一天的活动到他店里逗橘猫的光景;
更见过他们一家人被追债的每天上门要债,倪涓雅跟黎正勤闹离婚,她每天哭丧着脸,背着书包,自己去菜场买菜做饭的惨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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