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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哦。&rdo;她点点头，勉强松一口气，便听见&ldo;叮&rdo;一声响，铁门自己开了。她差点又缩回他斗篷下。

他只好把她拎出电梯，掏了钥匙开门，&ldo;这是我的住处。&rdo;

他的住处极气派、极敞亮，四处装点着打磨圆润的玉石和水晶，灯光一照，五色斑斓，晃得她睁不开眼。

她完全被这富丽堂皇的景象震慑住了，呆呆矗立在门口。

大妖怪转身替她关上大门，蹲下身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他低头抬起她的腿，把她的脚从两只粗布鞋中拔|出|来，放进材质柔软的拖鞋里。

穿上拖鞋的小蘑菇似乎连路都不会走了。她看看脚下纤尘不染的木质地面，又看了看灰头土脸的自己，有点迈不开脚。

他一眼看穿她的纠结，不甚在意地拉了她一把，&ldo;既然你愿意叫我一声相公，这也便是你的家，无需拘束。&rdo;

她松开一直攥着的手指，试着向前迈了一小步，舔了舔嘴唇，仿佛在上面尝到了消逝已久的甜味。

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刚想对他说些什么，却被一阵刺耳铃音打断了思路。受够惊吓的她弄清声音的来源正是大妖怪家的大门，默默地挪去他的身后，因心里还是怕的，便抓着他一片衣角。

他搔了搔下巴，不情不愿地开了门，&ldo;来得可真快。&rdo;

站在门外的是个身形修长高挑的男人，下巴尖削，眉目细长，眼尾上挑，缎带般泛着哑光的黑发束成一个低马尾垂在脑后。本应是一幅天生风流相，可他的眼睛太过淡漠了，藏在细金边包拢的镜片后，仿佛与众生隔着条河。

他板着脸，草草扫了一眼室内的情况，目光停留在他身后的小蘑菇身上，微微蹙起眉：&ldo;我从未见过你，你叫什么?从哪里来?&rdo;

小蘑菇一紧张就语塞，憋不出话来，拼命地扯着自家相公的袖口，指望自己塞给他的大白馒头能让他记得她的好，替她一一作答。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摘下了帽兜，&ldo;别那么凶嘛，韩夕。她刚修得人身，未领姓名，我受她师父嘱托，在人间照看她。&rdo;

叫做韩夕的男人显然不买账，从兜里掏出个会发光的扁盒子，在上面按了几下，&ldo;她的出生证明，户籍地，监管人，都需要经过妖管会审查，但网站信息显示，你并没有上交任何材料。&rdo;

&ldo;我一会儿就补。&rdo;

韩夕面容冷肃，语气不容拒绝，&ldo;在补齐证明文件之前，我必须带她回妖管会。&rdo;

小蘑菇闻言背转身，把自己裹进大妖怪的斗篷底下瑟瑟发抖。她抓着他的手，害怕极了，&ldo;相、相公，我不想去。&rdo;

&ldo;相公?&rdo;韩夕眉梢一跳，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嘴角露出一点讥诮，&ldo;晏方思，如此，便有两项事情需要请你解释清楚了。&rdo;

被用不善语气直呼其名的大妖怪把玩着腕上佛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ldo;悉听尊便。不过，不能坐下聊吗?站着腿酸。&rdo;

于是三方落座。

晏方思脱了黑色斗篷，露出里面撸起一截袖子的宽松毛衣和休闲裤，他大剌剌地架起二郎腿占据半个沙发，动动手指让玻璃茶壶悬浮于半空，往三个杯子里斟茉莉花茶。

小蘑菇缩成一团挨在他身边，连送到嘴边的茶也不敢碰。

韩夕正襟危坐，公事公办地做了个&ldo;请&rdo;的手势，示意晏方思开始他的演讲。

晏方思捏着茶杯柄，嗅着热茶冒上来的蒸汽，不紧不慢地呷一口，悠然说：&ldo;第一件事，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她叫我一声相公怎么了?再者，她不会跟你回妖管会。&rdo;

韩夕还在等他的下文，谁知他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完事喝起了茶，不免恼火。他尽力保持微笑，避免过多的个人情绪影响这场谈话的公正性，&ldo;暂且不说你是怎么忽悠得她认你做……相公。刚修成人身的妖怪不懂得与人相处之道，不加监管会对人间与妖界的秩序造成威胁，必须在妖管会旗下的妖怪收容所进行为期三个月的教育训导。&rdo;

晏方思任性起来的神态跟小蘑菇有的一拼，&ldo;我不。&rdo;

&ldo;她在这人间既无身份也无财产，按照妖律条文必须带回妖怪收容所特别监管。白纸黑字写着，我也是公事公办，你不可违反律法。&rdo;

&ldo;我哪儿违法了?妖律规定的是&lso;无父无母自行修得人身&rso;、&lso;无身份也无财产&rso;的妖怪会被带去妖怪收容所，你再看看她。&rdo;他执起小蘑菇肉乎乎的手，&ldo;一来，她是奚山道人最后一位关门弟子，不算真正无父无母。再来，她初得人身，虽不能立即取得在人间的身份，但财产……&rdo;

她的手背上逐渐浮现了一枚赤红的印记，状似火焰，完整呈现后又渐渐隐去，足以让韩夕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敛去眸中的一点惊异，顿了一秒：&ldo;晏方思，你对她认主了。&rdo;

小蘑菇一头雾水地眨巴眨巴眼。

韩夕不情不愿地解释：&ldo;这代表晏方思自愿认你为主，为你驱使。因你暂无名姓，这并非姓名契，而是魂契。&rdo;

&ldo;我对她认主，她便在人间有了身份。认主契约效力一旦发生，唯有主人有权终止。认主的一方此后不可犯主，不可欺主，不可背弃主人。韩处长，这样可以么?&rdo;晏方思换了个坐姿，以手撑着下颌，声音无比愉悦，&ldo;我，以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属于她，她不在特别监管的范围内，不需要跟你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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