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美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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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指还来。

陆舒意笑看着我，眸中微有异光，眉目之间蕴有一股清慡之气：&ldo;怀诗尽是瞎说，阿漫别听了去。&rdo;她稍稍凝眉，沉吟道，&ldo;此诗本是清新婉转，如此唱来，犹如置身于荒郊野外，抑或郊外溪流，自然清丽，空澄明澈，却不知为何，仿佛露水深重，花落凄迷，清幽之中另有一种落寞之感，孤郁之情。&rdo;

是的，落寞，孤郁，她怎会明白呢？她拥有了我最想拥有的，我失去了我的至爱……那种绞痛，她怎会明白？

一个俏丫环捧着砚墨、素笺走过来，柔声道：&ldo;公子，我家姑娘已备好纸笔，可否留下字墨？&rdo;

陆舒意凝眉，问道：&ldo;字墨？写什么？&rdo;

&ldo;我家小姐道，公子能坐下来聆听音律，必是不凡之人，可留下只言片语，不过，公子随意，不便勉强。&rdo;

西宁怀诗笑着赞赏道：&ldo;哦，如此甚好！&rdo;她朝陆舒意猛眨眼睛，窃笑道，&ldo;大哥，花姑娘如此盛情，你可不能辜负人家一番期盼呢哦！&rdo;

陆舒意瞪了她一眼，清眸中盛满犹豫之色，朝我问道：&ldo;这……合适吗？可以吗？&rdo;

她写不写，与我无关，然而，我终究不愿浪费了她的才情，于是点头道：&ldo;当然可以，陆大哥无需担心！&rdo;

我们同意了，陆舒意便不再有所顾虑，铺展素笺于圆桌之上，略一沉思，便从容挥毫下笔；她的侧脸很美，美睫翩动，仿佛黑色的蝴蝶扑翅于一潭幽幽的碧水之上，翩然起舞。

此时，琴音流淌，歌声依旧……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歌声停歇，琴音袅袅，随之而起的，是阵阵响亮的掌声与尖叫。花媚儿清浅一笑，柔弱的身姿款款欠身，提起裙裾，细步离开了亭阁，消失于远处昏黄的尽头。

我侧首观看，陆舒意的笔法完全不似闺阁女子的柔秀之风，而是灵逸飞拔，风骨俊朗……

我当然清楚，陆姐姐写得两手好字，一种是女子的端秀，一种是男子的峻挺，真不知她是如何练就两种笔法的。

西宁怀诗随着笔墨的落定起伏，念念有词……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2。

写毕，陆舒意搁笔，拿起素笺交给丫环。丫环收拾完毕，笑道：&ldo;请公子等候佳音，接下来的节目是敦煌歌舞《梨散》，请慢慢观赏！&rdo;

注1：张若虚，唐代诗人。仅存二首于《全唐诗》中，仅以一篇脍炙人口的《春江花月夜》冠绝全唐。该诗沿用陈隋乐府旧题，抒写真挚动人的离情别绪及富有哲理意味的人生感慨。

注2：晏小山《思远人》，作者不才，借用该词。陈匪石《宋词举》曰：&ldo;&lso;渐&rso;字极宛转，却激切。&lso;写到加紧来、此情深处&rso;，墨中纸上，情与泪粘合为一，不辩何者为泪，何者为情，故不谓笺色之红因泪而淡，却谓红笺之色因情深而无。

烟花慢念奴娇（1）

西宁怀诗灵眸转动如珠，细眉略低，沉思道：&ldo;好词！好词！嫂嫂不愧是冠绝扬州之第一才女。&rdo;

陆舒意微笑着点头，长而卷的睫毛挂满了些许忧色，正色道：&ldo;我始终觉得不妥……&rdo;

西宁怀诗兀自陶醉道：&ldo;不知花媚儿会不会看中。据说，若被花媚儿看中，便会相邀至香阁之中，无需花费银两。&rdo;

&ldo;哦？花媚儿如此清高？&rdo;我惊呼道，讶然地看着西宁怀诗。

陆舒意似有感触，感喟道：&ldo;花媚儿应是一个才情甚高的孤高女子，假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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