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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离开之后,小玉眼圈泛红的走过去:&ldo;妈妈,你为什么要自杀?&rdo;
&ldo;我不这么做,宁玉人会恨我。&rdo;许蓉虚弱的笑,&ldo;也会恨你。&rdo;
&ldo;可你也已经找了那么久啊……&rdo;小玉流泪道,&ldo;把宁宁找回来以后,宁阿姨就不会生你的气了。&rdo;
真的找得回来吗?想起那天的大雪,想起那个被她抛弃在废弃铁轨处的小小身影,许蓉欲言又止,最终一咬牙,决定将这件事永远藏在心里,带进棺材里!
&ldo;小玉,你听我说。&rdo;她忽然抓住小玉的手,目光灼灼,&ldo;从今天开始,你要天天跟着宁玉人,赖也要赖在她身边,她骂你,你也不能还口,她渴了饿了,你要给她端水做饭,特别是她难过的时候,你一定要陪着她……&rdo;
&ldo;妈妈……&rdo;小玉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ldo;人心都是肉长的。&rdo;许蓉语重心长的叮嘱道,然后慢慢看向她身后,&ldo;好了,你出去吧,让我跟你宁阿姨说几句话。&rdo;
小玉转过头,见房门开着,宁玉人站在门口。
当房门重新关上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两个母亲。
&ldo;你上次是怎么跟我保证的?&rdo;宁玉人率先开口,笑着问她,&ldo;最后一次?&rdo;
&ldo;玉人,是我对不起你。&rdo;许蓉在床上挣扎了两下,没爬起来,流下眼泪道,&ldo;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我没脸见你,宁宁要是回不来,我这条命就赔给她,我跟她一块死。&rdo;
她或许真的应该早早从那小县城出来,进入演艺圈。她哭得那么虚弱,那么痛苦,那么悔不当初,毫无破绽,就像真的一样。
宁玉人沉默片刻,问:&ldo;你死了,小玉怎么办?&rdo;
许蓉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ldo;我把她赔给你。&rdo;
宁玉人冷笑一声:&ldo;你把我女儿弄丢了,现在要我养你的女儿?&rdo;
&ldo;我哪有脸说这样的话?&rdo;许蓉抽了自己一下,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她,&ldo;你只知道埋头演戏,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也不让不熟悉的人来照顾你,小玉……小玉你总是熟悉的,她很能干,从小就跟着我洗衣服做饭,你……你让她代替我……咳咳咳……&rdo;
她咳了几声,忽然颤巍巍的伸出手,拉住宁玉人的手指头。
&ldo;还有。&rdo;许蓉望着她,&ldo;她名字里的玉,就是从你名字里取的,我一直希望她能像你……而不是像我这个没用的人……&rdo;
宁玉人低头看了她一会,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头,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ldo;许蓉。&rdo;宁玉人缓缓道,&ldo;我做了个梦。&rdo;
许蓉愣了愣,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跳到这上面。
&ldo;我梦到我被你这番话感动了,把小玉留在了身边。&rdo;宁玉人喃喃道,&ldo;一开始我很讨厌她,连话都不想跟她多说一句。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等七八年过去,我已经把她当女儿疼了。&rdo;
说到这,她慢慢低下头来,黑洞洞一双眼睛盯着许蓉,笑着说:&ldo;直到有一天,我给她整理旧衣物的时候,从里面找出一顶黄帽子,一条红裙子……&rdo;
许蓉面色一僵。
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这不可能。
一时的犹豫,让她没有路上就把帽子跟红呢子大衣丢了,一时的贪婪,让她把这两件名牌塞进包里,邮去乡下,反正到了乡下以后,很快就会被亲戚朋友给分掉,甚至自己只穿几天,然后又当成面子货,转手送给别人。
宁玉人不会发现的。
箱子已经送走了!衣服跟帽子都已经送走了!
&ldo;我问她哪来的。&rdo;宁玉人笑道,&ldo;小玉告诉我,七八年前,她演完《未来之梦》回来,看见你出门了,房间里打包了一个箱子,她拆开箱子看了看,里面都是要邮到你老家的东西,她捡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出来,又重新把箱子给你打包好了,许蓉,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rdo;
她紧紧握着许蓉的手,手指那么冰,那么冷,像是死了很久的死人,咽不下最后那口气,硬生生把棺材盖子推开,从里面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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