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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爹手捧着那串檀香佛珠站起来,骄傲地说:小民赵甲,因有当今皇太后亲自赏赐的檀香佛珠在手,恕小民就不给父母官下跪了。
说完话,俺爹就把那串看上去比铁链子还要重的檀香木佛珠高高地举起来,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钱大老爷退后一步,双腿并拢,理顺了马蹄袖子,一甩,屈膝跪倒,额头触地,用哭咧咧的声音说:臣高密县令钱丁敬祝皇太后万寿无疆!
钱大老爷敬祝完毕,爬起来,说:非是下官敢来劳动姥姥玉趾,实是山东巡抚袁大人有请。
俺爹不理钱大老爷的话茬儿,双手捻动着佛珠,眼睛望着屋笆上那只壁虎,说:县台大老爷,小民臀下这把檀香木椅子,是当今皇上赏给小民的,按照官场的规矩,应该是见物如见君的!
钱大老爷的脸色,顿时变得比紫檀木还要深沉。看起来他有满腔怒火,但又强压着不敢发作。俺感到爹太那个了一点,让大老爷对着您下了一次跪,就已经颠倒了乾坤,混淆了官民。怎么好让他给您二次下跪呢?爹您见好就收吧。俺娘说过:皇帝爷官大,但远在天边;县太爷官小,但近在眼前。他随便找个茬子就够咱爷们喝一壶了。爹,钱大老爷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俺已经对您说过了俺的好朋友小奎对着他的轿子吐了一口唾沫就让他把腿打断的事了。
钱大老爷眼珠子一转,冷冷地问:这把椅子,皇上何时何地坐过?
俺爹说:己亥年腊月十八日,在大内仁寿宫,皇太后听李大总管汇报了俺的事迹后,开恩破例接见小民。太后赏给了小民一串佛珠,让小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后太后让俺向皇上讨赏。皇上站起来,说,朕没有什么东西赏给你,如果你不嫌沉重,就把这把椅子搬走吧。
钱大老爷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冷笑,说:下官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但多少也念过几本典籍‐‐古今中外,没有哪一个皇帝,肯把自己的座位,拱手让给别人‐‐更别说赏给一个刽子手!赵姥姥,您这谎撒得也忒野了点吧?你的胆子似乎也忒大了点吧?您怎么不说,皇上把大清的三百年基业、十万里江山也赏给你了呢?您在刑部操刀多年,按说也应该知道了一些国家的律典,下官请教,这矫传圣旨,伪指圣物,把谣言造到皇太后和皇帝头上,按律该治何罪?是凌迟呢还是腰斩?是灭门呢还是夷族?
俺的个爹,大清早晨没来由地瞎狂,这不,把祸惹大了不是?吓得俺丢魂落魄,急忙下跪求饶。俺说钱大老爷俺爹得罪了你,你把他剁了喂狗也是他罪有应得,可俺两口子没招您没惹您,您手下留情,不要灭了俺的门,您要是灭了俺的门,谁给您去送肉送酒?再说,俺老婆刚刚说过她已经怀了孩子,要灭门也得等她生了孩子再灭是不是?
刁师爷抢白道:赵小甲,你好生糊涂,既然是灭门,就是要斩糙除根,杀你家一个人芽儿不剩,难道还会给你留下个儿子传种接代?
俺爹走到俺的跟前,踢了俺一脚,骂道:滚起来,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没事的时候还挺孝顺,怎么一到了紧要关头,就成了这个窝囊样子?骂完俺,爹转身对着钱大老爷说,县台大老爷,您既然怀疑俺造谣蒙世,何不进京问问皇太后与皇上?如果嫌山高路远,不妨回行问问袁大人,他老人家应该认识这把椅子。
俺爹的话绵里藏针,把钱大老爷给震唬住了。他闭着眼,叹息一声;睁开眼,道:罢了,下官见识短浅,让赵姥姥见笑了!钱大老爷双手抱拳,给俺爹作了一个揖,然后,他又一次放下马蹄袖,苦瓜着脸,甩响马蹄袖,扑通下了跪,对着那把椅子,叩了一个响头,大声吼叫着,骂街一样:臣高密县令钱丁敬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俺爹那两只捻动着佛珠的小手颤抖不止,掩盖不住的得意之色从他的眼神里泄露出来。
钱大老爷站起来,微笑着说:赵姥姥,还有没有御赐的宝贝了?下官跪一次是跪,跪两次是跪,三次四次还是跪。
俺爹笑道:大老爷,怨不得小民,这是朝廷的规矩。
钱大老爷道:既然没了,那么,就请赵姥姥跟下官走一趟吧,袁大人和克罗德总督还在县衙恭候呢!
俺爹道:敢请大老爷吩咐两个人把这椅子抬上,俺想让袁大人辨辨真假。
钱大老爷犹豫了片刻,然后一挥手,说:好吧,来人呐!
那两个狼变的衙役抬着俺爹的龙椅,尾随着并膀前进的俺爹和钱大老爷,出了俺家的院门。俺老婆在院子里哇哇地大呕,一边呕一边大声地哭喊:亲爹啊,您好好地活着啊,闺女已经给您怀上外甥了啊!俺看到,钱大老爷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不自在,俺爹的脸上却愈加显示出骄傲自大的神色。在轿子前面,钱大老爷和俺爹客客气气地推让着,如两个级别相当的官员,似两个互敬互爱的朋友。最后,他们谁也没有上轿,两个衙役便把那张龙椅往轿子里塞,塞不进去,只好反扣在轿杆上抬着。俺爹把佛珠放在了轿子里,从轿子里抽回身体。轿帘落下,挡住了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俺爹空着两只小白手,得意非凡地看着钱大老爷。钱大老爷怪笑一声,飞快地抬起手,扇过去一巴掌,正中了俺爹的腮帮子,叭唧一声脆响,摔死一只癞蛤蟆的声音。俺爹猝不及防,在大街上转圈子,刚刚站稳,钱大老爷又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更狠,把俺爹打得侧歪着倒地。俺爹给打懵了,眼神迷迷瞪瞪地,坐在地上。俺爹一低头,吐出了一口血,血里还有牙。钱大老爷说:走!
轿夫起轿,飞快地跑。两个行役,把俺爹拉起来,每人架着一条胳膊,拖一条死狗那样。钱大老爷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很有雄姿,是个刚从母鸡身上下来的大公鸡。由于不低头看路,他的脚被砖头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抢屎,幸好被刁师爷搀住。但在这个手忙脚乱的过程中,钱大老爷头上的官帽子落了地,急忙捡起来,扣在头上,扣歪了,扶正。钱大老爷跟着轿子,刁师爷跟着钱大老爷,两个街役拖着俺爹,俺爹拖着自己的腿,跟着刁师爷,一群大胆的孩子跟着俺爹的腿,一行十几个人,磕磕绊绊地朝县衙方向去了。
俺的眼睛里冒出了眼泪,心里后悔刚才没扑上去跟钱丁拼命。怪不得爹骂俺平时是个孝子,到了危急关头是块窝囊废。俺应该一棍子打断他的腿,俺应该一刀子捅破他的肚子……俺抄起一把大刀跑出院子,走在大街上,想去追赶钱丁的轿子,但一个好奇心把俺吸引住了。俺跟着一群苍蝇,找到了俺爹吐出的那团东西。果然是牙,两颗,都是后槽牙。俺用刀尖拨弄着那两颗牙玩了一会,心中挺难过,流了两滴泪。然后俺站起来,对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高声地骂:操你的妈‐‐低声地说:钱丁!
一
夫人,请坐,烫酒烧菜的粗活,何劳你亲自动手?这话余对你说过了一千遍,可你当成了耳旁风。请坐,夫人,你我夫妇,今日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不要怕醉酒,不要怕酒后吐真言。漫道这庭院深深,密室隔音,即便在茶寮酒肆,面对着大庭广众,余也要畅所欲言,一吐为快。夫人,你是大清重臣之后,生长在钟鸣鼎食之家,你外祖父曾国藩为挽救大清危局,殚精竭虑,惨淡经营,鞠躬尽瘁,为国尽忠,真可谓挽狂澜于既倒,做砥柱立中流。没有你们老曾家,大清朝早就完了,用不了拖到今天。来,夫人,咱们干了这杯。你不要以为余醉了,余没醉,余多么想醉,但酒只能醉余的肉体,醉不了余的灵魂。夫人,不瞒你说,也瞒不了你说,这大清的气数,已经到了尽头。太后擅权,皇帝傀儡,雄鸡孵卵,雌鸡司晨,阴阳颠倒,黑白混淆,小人得志,妖术横行‐‐这样的朝廷,不完蛋才是咄咄怪事!夫人,你让余痛快地说一次吧,否则余就要憋死了!大清朝啊,你这摇摇欲坠的大厦,要倒你就趁早倒了吧,要亡你就痛痛快快地亡了吧!何必这样不死不活、不阴不阳地硬撑着。夫人,你不要堵余的嘴,不要夺余的酒,你让余喝个痛快,说个痛快!至尊至贵的皇太后,承天启运的大皇帝,你们是万乘之尊啊,竟然不顾身份,堂而皇之地召见一个刽子手。刽子手是什么?是连下九流都入不了的人渣!余等这些为臣的,宵衣旰食,勤谨办事,但要一睹龙颜,也如同石破天惊。可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得到了你们的隆重召见。太后赐珠,皇帝赏椅,就差给他加官晋爵、封妻荫子了。夫人,你外祖父国藩公运筹帷幄,指挥三军,南征北战,汗马劳顿,皇上也没赏他一把龙椅是不是?你外叔祖国荃公亲冒矢石,冲锋陷阵,浴血奋战,九死一生,太后也没赏他一串佛珠是不是?可他们却把龙椅和佛珠赏给了一个猪狗不如的刽子手!这畜生依仗着皇上和太后的赏赐,妄自做大,硬逼着余给那把椅子和那串佛珠‐‐也是给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余虽然官微人轻,但也是堂堂正正的两榜进士,正五品的国家官员,受此奇耻大辱,怎不让余怒火填膺!你还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大谋可言?街上谣言纷纷,说八国联军已经兵临城下,皇太后和皇帝不日即将弃都西逃,大清王朝,已经危在旦夕。在这样的时刻,余还忍什么?!余不忍啦!余要眶眦必报!夫人,那畜生把龙椅和佛珠刚刚放进轿子,余就对准了他那张瘦巴巴的狗脸,狠狠地抽了两个耳光!痛快!每一个耳光都是十分地响亮。那畜生一低头,吐出了两颗染血的狗牙。余的手,至今还隐隐作痛。痛快啊!请给余斟酒,夫人。
那畜生,被余两巴掌打得威风扫地,宛如一条夹着尾巴的癞皮狗。但余看得出来,他心里不服气,他心里很不服气呐,那两只深陷在眼眶里的、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闪烁着碧绿的光芒,如两团燃烧的鬼火。但这畜生,的确不是个尿包软蛋,在仪门之外,余问他:赵姥姥,感觉怎么样啊?你猜他说什么?这畜生,竟然嘻嘻一笑,说:大老爷打得好,有朝一日,俺会报答您的。余说,没有你要的那个有朝一日,余吞金,悬梁,服毒,自刎,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他说:只怕到了那时候就由不得大老爷了!他还说,大老爷,这样的例子很多。
是的,夫人,你说得很对,打了他,玷污了余的手。余堂堂知县,朝廷命官,犯不着跟这种小人斗气,他是个什么东西?猪?猪也比他富态;狗?狗也比他高贵。但余有什么法子?袁大人指名要去请他,官大一级压死人,余只能派人去请,派人去请请不来,余只好亲自出马。看得出来,在袁大人眼里,余这个高密知县,还不如一个刽子手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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