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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2页）

“多谢各位首长的关心，我的伤基本上没有大碍了……飞机是北平傅司令提供的，我一下飞机就到这里来了。”刘云一机灵，连忙说，“首先向各位首长问好，其次我要做深刻的检讨：中央正在开会，被我冒冒失失地打断，我的责任不小。”

“呵呵，不碍事，大家听了汇报觉得事情重要才召见你的，你一心考虑着党和人民的利益，哪怕受伤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为党做贡献，不是批评而是要大大表扬喽……”这一个长长的带着湘音的“喽”字一蹦出，刘云仿佛吃了蜜似的甜，心情也舒坦下来。

“情况是这样的，蒋介石已经派出接收大员赴各地接收，虽然规定陆军总指挥部为最高机关，但是具体又分门别类地由各机关接收……平津方面虽然收复较早，但一直都忙于军事和行政接收，对于经济接收刚刚起步。傅作义和老蒋之间有矛盾，不甘心平津地区的产业都让重庆接收，想和我们换取一点实惠……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认为不仅对傅作义有好处，对我们更有好处，如果真能成功，利益是我们得大头，傅作义得小头。”

“既然这样，傅作义为什么肯吃这个亏呢？”刘少奇问道。

“如果傅作义不答应，我们固然捞不到便宜，他傅作义更捞不到，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情愿与我们合作……我就是为了这事特意从北平乘飞机赶过来的，时间很紧迫，恳请党中央、毛主席、各位首长早下决心。”

毛泽东狠狠抽了两口烟：“原则上我不反对，但是事关重大，涉及中央根本的大政方针和东北地方政局，我们不能不慎重。”

“主席……”周恩来提议，“我有个想法，既然事情重要，现在又在开临时全会，不如我们拿到全会上讨论一下利弊得失，达成一致意见后让刘云同志答复傅作义。”

朱德表态：“我同意恩来的意见，不过最好由刘云同志将其中的利弊得失谈一谈，向同志们做个完整的汇报，方便我们决策。”

“好。”四大书记走出了专设窑洞，重新进入了会场。

“同志们，现在继续开会。”刘少奇指着刘云，“这位是东北局委员、北满军区司令员刘云同志，他刚刚从北平乘飞机赶来中央汇报重要情况，经书记处的商议，我们决定把这个情况插入临时全会的议程。”

由于刘云曾经在抗大待过，最近在哈尔滨打红军又比较出名，刘少奇一介绍后，大家都认识了，底下交头接耳，无非是在小声嘀咕刘云这次又带来什么消息，居然连中央全会都临时更改议题？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刘云感到了紧张，这可是中共中央的最高决策层啊，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自己居然要在他们面前汇报，可不能弄砸了。

平心静气了三秒钟，刘云略微恢复了平静，开口道：“各位领导，各位首长，这次汇报的主要议题是关于用黄金等物资换取工业设备的方案……”

刘云刚一开口，下面就开始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刘云又要和美国人做生意？

“抗战胜利，重庆方面派出大批人员前往沦陷区接收，平津地区虽然是抗战胜利前就收复的，但是也在蒋介石规定的第二批接收地区上。根据重庆的安排，名义上整个接收过程由陆军总指挥部担纲，但其实是各部门按照职权分别接收……平津收复以来，以傅作义为首的部队和我们对于军事和行政接收下了很大的功夫，取得了大量的成果，但是对于经济接收却刚刚起步。由于傅作义算是军队将领，并没有接收实权，因此他很不甘心，找到了我要求想想办法，我因为参与了东北的战事，对于情况比较了解，知道我军在东北作战缴获了大量的黄金珠宝、玉器古董、人参貂皮等物资，便提议用这些换取平津的工业设备，抢在重庆的接收大员之前，把设备运到东北去，傅作义已经初步同意……”

下面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毛泽东扫视了众人一眼，示意大家继续听刘云说下去，会场立刻又鸦雀无声，恢复了平静。

“整个方案的提出我有四点依据：第一：傅作义和蒋介石不和，他不甘心平津白白被重庆接收了去，但苦于没有合理的职权，无法下手，我们的方案对他是一个诱惑，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傅作义比我们更为急迫；第二，我们拿来换取工业设备的黄金珠宝、玉器古董等物资，虽然名贵，但是实际价值不大，远远比不上工业设备的价值，哪怕是等价交换，我们也能占据很大的便宜；第三，抗战胜利，各地都面临着恢复生产的重任，解放区也不例外，平津作为工业发达城市，各类设备众多，对于经济发展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且我大胆预计，等过了这段时间，美国、蒋介石和苏联都不会给我们提供设备，哪怕我们有钱也买不到；第四，傅作义本人虽然不贪财，但是他的部下在经历八年抗战后，普遍都有松口气、享受享受的念头，再加上国民党内部腐败不堪，很多人发了大财，对他们更是具有诱惑力，傅作义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将面临着军心动荡，甚至部下被蒋介石用金弹拉拢过去的危险，而到目前为止，傅作义反对内战，要求和平的愿望还是强烈的，如果我们能够适时提供一笔财富，不仅可以稳固傅作义的部队，更能离间蒋介石和傅作义等地方实力派的关系，更加束缚美蒋打内战的手脚……”

台下默然，毛泽东说道：“陈云同志对于经济工作比较熟悉，你谈谈看法。”

“刘云同志刚才讲的不错，我适当补充几点：一，所谓的东北部队缴获物资，我看要分成三类统筹考虑，第一类：珠宝玉器、名人字画、古董花瓶等，这些东西对我们基本无实用价值，虽然价格不菲，对经济发展却毫无裨益，在我眼里，一副字画还不如一副军事地图来得有用，一个花瓶还是一发炮弹更为实在，这些东西，有多少可以交换多少，甚至稍微吃点亏问题也不大；第二类：人参鹿茸、虎皮貂皮之类的东北特产，属于奢侈品，对于我们虽然有用，但是量不用大，除保留一部分外，其余都可以用来交易，这些东西在南方市场上也是紧俏物资，哪怕不能换取设备，买点西药、粮食、棉纱也是好的；第三类：黄金、白银等贵重金属，虽然黄金不能吃、不能穿，但却是银行发行纸币的基本储备，理论上是越多越好，不过我们党穷惯了，这次缴获那么多贵金属，突然从穷小子变成土财主，要好好考虑一下合理使用，确保发挥最大效益……”陈云诙谐的话语，引起了全场的笑声，刘云也笑了，陈云就是厉害，短短几句话便把中共拟用来交换的物资分了类。

陈云继续发言：“第二，平津虽然有大量的工业设备，但具体是什么设备，保养程度如何，运输难度如何，我们目前都不清楚，我们给傅作义的物资交割很是容易，设备要搬回东北可就难了，因此要先派人去摸底，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第三，东北也是一个工业基地，在日本的苦心经营下，工业比较发达，我们购买设备，一定要注意配套，不然有用的设备没买到，重复的设备买了一大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就要求我们对症下药；第四，要在政治上考虑风险，我们这么做，动静肯定不小，蒋介石怎么看？会不会破坏联合政府的大局？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不仅要算经济账，更要算政治账！”

听得陈云这么一说，刘云顿时冷静了下来，自己看问题太过于简单了，这中间弯弯曲曲还有不少波折，哪能今天答应，明天就成买卖的？

毛泽东看见刘云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方才刘云同志讲了他的依据，陈云同志也补充了几点，我看都不错，下面还是再请刘云同志谈谈你认为这笔交易的利弊所在，然后同志们再提出针对意见，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

刘云冷静地开始了他的第二部分发言：“从时局来看，反内战、要民主虽然是全国的潮流，我党也提出了联合政府的方针，但是行不行还不一定，依照蒋介石多年的独裁作风和对我党的敌视，要他答应恐怕难度不小，因此，我们必须有两手准备。谈成功了，组建联合政府，我们也要控制一块地盘，毕竟联合不是我们被国民党合并嘛！如果不成功，那么就更需要一块具有全国意义的根据地，我认为东北可以充当这一角色：战略位置突出、经济基础好、受战争破坏程度小、我党我军控制严密等等都是优点，如果我们和蒋介石的会谈破裂，不得不打内战，我认为东北作为主要根据地是非常理想的选择，我甚至敢斗胆说一句，其作用比目前的陕甘宁边区更大……”

台下的毛泽东笑了：“刘云同志说了实话，边区虽然目前欣欣向荣，但是基础太差，底子太薄，经济上还比不上当时中央苏区的光景……”

有人要发表不同意见，毛泽东摇摇手：“我知道同志们的意思，蒋介石虽然做梦都想要边区，但是如果我们和他换一换，他来边区，我们去重庆，恐怕他是一万个不答应呢……”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会场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东北的价值，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考虑：第一，战略位置，东北和关内主要的通道是山海关一线，在短期内敌强我弱的情势下，只要我们守住了关口，蒋介石就是有100万军队来进攻也不怕，可以赢得宝贵的备战时间；第二，经济基础，东北经过奉系多年的经营，经济基础一直好于关内，再加上东北地域广袤、物产丰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宝地，以农业论，东北有大批可供开荒的黑土地，土质肥沃，适合作物生长，自然环境好于黄土高原；以工业论，东北经过军阀时期的建设和日本鬼子14年的经营，工业体系比较完备，我看到一份缴获的日本情报，到1944年的时候，由于日本本土接连不断地遭受美军飞机轰炸而东北没有，其本土的工业产值还不如东北高，整个战争期间，东北为日本的战争机器提供了大量的煤炭、钢铁、军火等物资，要是没有东北，小鬼子早就垮了；第三，民众基础，东北人民的觉悟可能不像中央苏区、边区人民那么高，但是由于遭受日本14年残酷的统治，痛恨程度尤其要深，对于八路军、联军解放他们是怀有深厚感情的，国民党即使在北伐胜利的时候也没有能够切实统治东北，当地民众对于国民党也基本没有什么认同感，这对于我们开展工作是极其有利的……东北的现状是，工业底子较关内要发达，物产和原料也称得上丰裕，唯一的制约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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