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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第1页）

陈太初皱起眉：&ldo;对了，张子厚也是蔡相的人！他上书拥立六郎你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会不会和阮玉郎有什么关系？&rdo;

赵栩点头：&ldo;张子厚上书前找过我。如果有阴谋，也无非是要我和老五斗，最后阮玉郎好收渔翁之利。不过张子厚是个真小人，应该不至于如此。他说蔡佑这两年十分贪财，处处伸手，背离了杨相公的变法之道。所以他和旧党的一些人十分不满。还有，他很看不上老五。&rdo;

听出他语气中还带着些微孩子气的得意，六娘和九娘几个不禁偷笑了起来。

张子厚是真小人？难道赵栩心里还有谁是伪君子不成？九娘暗暗嘀咕。

第95章

日头渐渐往西去，院子里的蝉声越发尖厉，西边的厨房上头，有袅袅青烟缓缓飘上碧天。

赵栩想了想，将那写着&ldo;阮&rdo;字的枝丫延了几笔，和&ldo;苏&rdo;字那根相交：&ldo;阿昉，阮玉郎要想乱我大赵，必定会与你爹爹为敌。&rdo;

陈太初对苏昉说：&ldo;可惜张子厚和你爹爹素来不和，不然倒可以合力打压蔡佑。不过我看阮玉郎拿捏眉州程家，除了钱财之外，恐怕也有利用程家要挟孟家、苏家的意图。阿妧问阮姨奶奶的那三件事，就可以肯定阮孟两家有仇。&rdo;

孟彦弼和六娘九娘都点了点头。

赵栩看向九娘：&ldo;阿妧，你问阮氏的三个问题，有一点很奇怪：你为何会怀疑你爹爹不是阮氏所出？&rdo;

九娘无奈地道：&ldo;古有孟母三迁，徐母自绝，陶母剪发断柱。阿妧觉得为人母者，哪有万事不为自己儿子的前程着想的？可是慈姑告诉我青玉堂以前十分宠溺我爹爹，还是婆婆搬出家法，硬把爹爹迁到外院，让大伯二伯带着进学的。后来他们做主让我爹爹和程家联姻，又硬塞了小阮氏给爹爹。如今又想把四姐送人。爹爹这些年仕途上也一无所成，还是靠着表舅才谋了实缺，所以我总觉得怪怪的，就想问一问看看她的反应。&rdo;

赵栩皱起眉：&ldo;我仔细琢磨过你和她的话。她答的是&lso;你爹爹若不是我生的，又是谁生的？只是他不曾叫过我一声娘而已。&rso;这话乍听上去是说你爹爹是她生的，但如果不是她生的也说得通，有些故弄玄虚的意思。&rdo;

苏昉的手指在书案上敲了敲：&ldo;六郎说的对！我觉得大阮氏这样的言辞，是在故布迷阵，若是我们像太后娘娘、梁老夫人那样纠缠于阮玉郎的身份谜团，只会陷在几十年前的往事里。实际上几十年前的事，无论阮玉郎的身份还是表姑父是不是阮氏所出，除了阮氏和阮玉郎，根本无解。反而会让我们忽略了他们的行事目的、行事手段。&rdo;

赵栩笑了笑：&ldo;不错！我们根本不用管他到底是谁，反正他想要做什么我们就不让他得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简单、直接、粗暴，最是有效！&rdo;

众人都笑了起来。

苏昕疑惑地问六娘九娘：&ldo;阿婵阿妧，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阮玉郎算计你家四娘，要把她嫁给程家，或是给吴王做妾，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就为了讨好蔡佑？不说你家四娘心智堪忧，心眼小的像芝麻，做什么砸什么，就算她肯听从摆布，你们孟家也不会因为这一个女孩儿就去谋逆吧？一旦事败，程家肯定完了，只要你孟家不参与，虽然是妻族，若是将她一个庶出的女儿从族中除名，有太后娘娘在，应该也不至于被连累问罪。再说吴王总不至于做谋逆那种事吧？&rdo;

她指指画卷上的&ldo;苏&rdo;和&ldo;程&rdo;：&ldo;还有我们苏家和程家是姻亲，可我家婆婆是程家的出嫁女，程家出事，牵连不到苏家。阮玉郎这样，又怎么要挟我们两家？最多也就是我们两家没面子而已。&rdo;

九娘心中一动：&ldo;难道阮玉郎真正的目标其实是‐‐？&rdo;

六娘想到的是：&ldo;三叔？&rdo;

苏昉则脱口而出：&ldo;青神王氏？！&rdo;

如果阮玉郎掌控了孟建和青神王氏，那自然就会牵连到三族之内的孟家和苏家。

陈太初皱起眉：&ldo;阮玉郎有了钱以后，所作所为都是要大赵越乱越好。阿妧，你爹爹是不是在户部负责这次南征军的粮糙调配？&rdo;

九娘只觉得心惊肉跳，眼皮都猛跳了好几下。众人都静默下来。

赵栩和陈太初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夜州西瓦子外面惊心动魄的刺杀。

九娘强压着心头的不安，摇头道：&ldo;不会的，我爹爹虽然不聪明，可是绝不至于也不敢做出违背法理的事情。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何况眼下逼嫁未成，阮玉郎又拿什么要挟我爹爹？&rdo;

赵栩问：&ldo;阿妧，你爹爹近日可有什么特别之处？&rdo;

九娘细细思索了一番：&ldo;爹爹这几年忙于打理庶务和荣国夫人的嫁妆铺子田庄等事，早出晚归。回户部后，这两个月回来的更晚了，有时还常去阿昉哥哥家里和表舅说话，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异常。&rdo;

苏昉沉声道：&ldo;不要紧，只要有迹可循，就能防患于未然，你细心留意着就是。&rdo;

赵栩点头道：&ldo;我也会想办法去户部看看的。对了，说到阮玉郎的财物，我们得想办法断了他的入账，查到他的出账。只要是物，必然需要运送，顺藤摸瓜肯定可以找到他藏匿的物资人马。&rdo;

众人都振奋起来。苏昉笑道：&ldo;六郎说的对！断源、截流，都能给他造成大麻烦。除了钱和物，还有一样很重要：人！阮玉郎在朝中利用的就是蔡佑一党，他搭上程家，无论为谋逆还是寻仇，都是要拖孟家和我们苏家下水。只要我们盯住牵涉到的人，总能发现破绽，甚至能预先料到他要做什么。还有，他既然和郭真人有关系，宫中会不会也有他的势力？&rdo;

赵栩沉吟了片刻，说道：&ldo;那就分三条线盯人：苏家、孟家还有程家是一条线，阮玉郎和蔡佑是一条线，宫里是第三条线。我们可以分头行事。阮玉郎的戏班子，我手下的人已经找到了，在汴京城他们就有三个落脚点，但这些天从没见过阮玉郎出入。我来派人盯着阮玉郎、程家。宫里也交给我！&rdo;

孟彦弼雄赳赳气昂昂地嚷了起来：&ldo;哎！六郎！宫里我行，殿前司、侍卫亲军、环卫官、三卫官、阁门、带御器械，只有我不认识的人，没有不认识我的！只要我有心打听，这皇城里飞进来的蚊子是公的还是母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六郎你的身份放在那里，反而不方便打听下面的事，还是我来！放着我来！&rdo;他一开口，众人又免不了一阵欢声笑语。

赵浅予也快步过来，拉拉赵栩的袖子：&ldo;六哥！宫里我也可以出力！我可以去圣人那里打听！还有娘的殿里有一个老供奉，一直暗地里维护娘和我们的，你还记得吗？说不定他也能知道些什么！&rdo;

赵栩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ldo;好！阿予装傻卖乖最棒了！&rdo;

九娘赶紧叮咛她：&ldo;阿予可千万要小心！这个肯定是太后娘娘最为忌讳的事，你千万别让人察觉到你在追查此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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