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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医生 我们尽力了（第1页）

“送不走，我就学裘子良，躲。不说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先顾眼前，好好开车。”副驾驶说毕，闭上了双眼开始养神。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似乎静寂无声。

门的正上方，“手术中”三个字亮得明晃晃的，那红光片刻不眨眼，在尽职尽责的为手术室内的病人阻挡着死神。

手术室门外，罗老板紧抱着张勇强的衣服，和舒维嘉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他们两人的眼球和脸庞，都被焦虑不安铺布得间隙全无。

有脚步声响起，轻重不一。罗老板和舒维嘉寻声而望，见吴有才搀扶着宋奶奶，正跌跌撞撞的朝手术室走来。随之，黄晓波也紧跟着跑了进来。

“宋大妈对不起！我是罗大壮，茶馆是我开的。”罗老板快步走到宋奶奶跟前，诚惶诚恐地道歉。

宋奶奶无力地摆摆右手，眼含着泪花，低声问：“勇强现在怎么样？”

宋奶奶头发花白，她雾气腾腾的眼眸中盛满了恐忧。

“刚进手术室，在抢救。医生说是脑溢血。”罗老板唯唯诺诺的答复腔，听起来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宋大妈，这是张校长的衣服，衣服口袋有张校长自己带着的现金，还有他今天晚上赢的一万多块钱，您拿好。”

宋奶奶默默接过衣服。

“张校长的手术费我已经交了。这费用我出。”罗老板接着说。

宋奶奶双手颤抖着，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沓钱，悲愤地说：“不用你出。是他自己犯浑，又不是你把他绑到牌桌子上去的。手术费多少钱，我给你。”

“宋大妈，您就让我出吧。张校长虽然是自己来的，但他是在我的茶馆里病倒的，我有责任。您不让我出这钱，我会心里更加不安的。”罗老板诚挚地恳求，不肯接下宋奶奶手中的钱。

“那就等勇强好了，他自己跟你算吧。”宋奶奶只得把钱重新揣回张勇强的衣服口袋。

“宋大妈，来，您坐下来等。”吴有才把宋奶奶搀到长椅边，陪她并肩坐下。

黄晓波走到罗老板身旁，低声打听张勇强的情况，然后哀叹着悄声说：“哎，都怨我，我早点喊开牌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手术中”三字却一直亮着。

五个人的神情越来越焦虑不安，尤其宋奶奶，恐忧在她的眼中已经升级为了悲怆。她似乎预感到，死神正在追拿她至亲挚爱的儿子，她脸上的皱纹间，叠夹着极度的恐惧和无能为力的无奈。

又是个半小时熬过去了，宋奶奶等得泪流满面，她手捂胸口，哆嗦着双唇自言自语：“是哪个鬼怪作的祟哟！他自小就光晓得看书，除了逢年过节陪亲戚打打扑克牌，平常时候，他从来都不摸牌的呀，今天晚上他中的是哪门子邪哟，要魔魔怔怔地跑去炸金花……”

“宋大妈，”吴有才掏出一张纸巾，边给宋奶奶擦眼泪，边安抚说，“我们也觉得奇怪，都不知道张校长为什么今天晚上会跑来茶馆打牌。您不要太着急难过，医生正在抢救，等张校长出来以后，我们问问他就知道了。”

“张校长进门的时候我就奇怪，我问他怎么想到来茶馆，他说两个娃儿到您那里玩儿了，他一个在家无聊，才到我那里打牌的。”罗老板走近宋奶奶，解释说，“我实在不知道张校长有高血压，我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他上牌桌的。宋大妈，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您，让您担惊受怕了！”

“你说，”宋奶奶抬起泪眼望着罗老板，逐字逐句的，边思索边说，“勇强跟你说，敏慧和俊峰……”

可话说一半，宋奶奶突然又闭了口，她的眼泪也停止了涌淌，目光锁盯在地板上，像是要穿透地板寻找什么似的。

罗老板、吴有才、黄晓波和舒维嘉都纷纷愣望着宋奶奶，四个人的眼神里，装的全是疑惑不解。

罗老板以为宋奶奶是因为伤心过度，没有听清他刚才的转述，愣了一会儿，他就将嘴凑近宋奶奶的耳边，稍微提高了些声音，一字一顿的重讲了一遍：“张校长跟我说，您孙子孙女儿在您那里玩儿。”

知子莫若母。宋奶奶眼闪晶光，暗自想道：“勇强向外人说敏慧和俊峰在我家里，而且，他还突然反常，一个人冒着大风大雨跑去茶馆炸金花，他这怪异举动的背后，肯定有他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我相信我的儿子，一定是正当的。至于敏慧和俊峰，他俩现在在的那个地方，应该是勇强不想让任何人也包括我知道的地方。他连自己的妈都瞒着，看来这个原因对他来说异常重要。既然他在费尽心思要隐瞒住他们的所在，我就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们不在我的家里。”

想明白这些后，宋奶奶怔怔的点着头，喃喃低语：“他们，他们在我家里已经睡着了。”

“可他们在哪里呢？勇强这样做，难道是在担心他们会遇到了什么危险？”这突如起来的想法，让宋奶奶不禁又担忧起自己孙子孙女的安危来。

宋奶奶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目默祷：“老天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求你们保佑勇强，保佑俊峰和敏慧平安无事！”

舒维嘉和黄晓波走到宋奶奶旁边，也跟着双手合十，低声祷念：“老天爷，求您一定保佑，让张校长战胜病魔！”

“手术中”三字的光终于灭掉了。紧跟着，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拖着筋疲力尽的身躯走出了手术室。

舒维嘉和黄晓波赶紧把宋奶奶从地上搀扶起来。五个人急惶惶的，快步走到医生跟前。

“医生，病人怎么样？”罗老板急切地问。

医生扫视了一遍五人的面孔，低沉着嗓音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神灵的无能为力，死神的毫不留情，把宋奶奶击得“啊”的一声悲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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