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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原本暗红的痕迹更深了些，变成类似乌紫的颜色，连带旁边的皮肤都有淤青。湛海开始健身时难免磕磕绊绊，后来又学了阵自由搏击，总搞得身上大大小的伤。对这种痕迹，他再熟悉不过。

那应该是被人用足以致死的力气，掐住脖子留下的。

隐约记起，那天晚上湛立威提到，方棋家里有些道上的往来，似乎事情变得通透起来。

湛海三两句跟他说完，找了个理由告辞。

看来，他有必要找湛立威开解了。

☆、沉沦4

&ldo;要是冬天，还能穿高领毛衣糊弄过去…&rdo;清晨，方棋发愁的站在镜子前。

隔了一夜，昨晚被掐的地方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尤其是喽啰拇指的轮廓异常清晰，遮都遮不住。

扣好衬衫顶上的纽扣，方棋又刻意把衣领拉高些，剩下几处都能勉强遮到，唯独最清晰的拇指印大大咧咧露在外面。

夏初的季节，他总不能带围巾出门吧？

方棋烦躁的抓了两把刚剪短的刺毛，决定不再理会脖子上的痕迹。只当是普通伤的话，应该没几个人会特意来看。

大不了，整天不出办公室呗。

他已经犯了错，总不能再旷工了。

方棋刚走出洗漱间，跟还穿着老旧睡衣，脚上踩着两只颜色不同的塑料拖鞋，睡眼惺忪且面色蜡黄的方妈妈撞个正面。

方棋暗叫不好。

&ldo;方棋！&rdo;方妈妈眼睛毒辣，一眼看到方棋脖子上的伤，睡意顿时散尽，扯起嗓子尖锐的质问，&ldo;你脖子上怎么弄的？那些人又找你了？&rdo;

今天为了躲这婆娘，刻意早起来半小时。结果临出门前，居然让逮到了。

方棋暗想失策，老房区隔音不好，她大喊大叫或许会惊动周围邻居。

&ldo;小声点！&rdo;方棋竖起食指凑在唇边嘘了下。

方妈妈恍若未闻，依旧尖声质问，&ldo;他们真的找你了？还动手打你了？你身上其他地方有伤没？&rdo;

&ldo;消停点吧你！&rdo;放弃跟她正常沟通的打算，方棋拽着方妈妈的胳膊，把她塞回卧室里，压低声警告，&ldo;嚷嚷什么啊嚷嚷…想让周围街坊都知道咱家欠了高利贷，再把我们赶出去？&rdo;

之前正是如此，他们漂泊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找到容身的地方。

方妈妈想起过去的经历，又给他凶了两句，消停了些，眼泪吧嗒吧嗒滴下来了，&ldo;月月都这样，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rdo;

&ldo;你甭管，该咋过咋过，他们答应过不找你。&rdo;方棋又扒拉两下头发，胸腔烦闷，烟瘾又上来了。

他习惯性去掏口袋，才记起昨天把工资交回去后，身上连买烟钱都没了。

&ldo;那你要咋办？还让让他们缠？&rdo;方妈妈摸了下方棋脖子上的淤痕，方棋缩了下，大约是疼得。

她扁扁嘴，哭得更凶了。&ldo;方棋，咱们逃吧，逃得远远的，行不行啊？&rdo;

逃？去哪？

要是能躲开这堆破事，方棋比谁都想逃。

&ldo;还上钱就行，他们也不是每天缠我。&rdo;方棋见不得她这样，瞒下真相安慰了两句。他躲开方妈妈继续伸过来的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脖子说，&ldo;总之你该吃吃，该睡睡，很快就没事了。&rdo;

方妈妈隔着泪眼问，&ldo;真的？&rdo;

&ldo;真的。&rdo;方棋一咬牙，丢下两句话，拎起公文包走出家门。

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大不了跟他们死拼，当然很快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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