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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你真聪明，我看不如你来跟着我读学位算了‐&rdo;

她很黯然：&ldo;我现在哪里能读学位？全家就指着我这点工资度日了‐&rdo;

&ldo;那倒也是，不过来日方长，等赵亮读完了，他工作，你读书‐&rdo;

&ldo;等他读完了，我也老了‐&rdo;

&ldo;哪有那么容易老？说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读我的博士，不读就是瞧不起我。&rdo;

陈霭想像自己坐在教室里听滕教授上课，然后他指导她写博士论文，她答辩，拿到博士学位，也穿上那种黑袍子，戴上博士帽去照张像。那个光景真的很诱人，她问：&ldo;你真的觉得我‐够资格读你的博士？&rdo;

&ldo;当然啦，我带的博士生里还没哪个有你这么敏锐的眼光，看问题这么深刻的，我今天讲课就借鉴了你paper里的观点‐&rdo;

她高兴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辞职不干，去读滕教授的博士。

滕教授跟她探讨了一会她paper里的几个观点，然后说：&ldo;我说句话你别见怪，我发现赵亮‐好像‐不是个读书的料‐&rdo;

&ldo;你今天才发现？&rdo;

&ldo;你早就发现了？&rdo;

陈霭苦笑一下：&ldo;其实我也是现在才发现，以前我们两个人商量谁去读书的时候，他说他去读，我就让他去读了，以为他是个读书的料，是个人才，我自己把家务包下，让他全心全意读书。他在国内也的确把硕士博士读出来了，但没想到一出国‐-&rdo;

&ldo;出国很考验人，首先是语言不通，听说男人在语言方面就是比女人差‐。不过他好像还不止是语言问题，思维方式‐和心态‐都有点成问题‐&rdo;

&ldo;是吗？&rdo;

&ldo;像我这门课吧，研究的是东亚政治，那就应该跳出东亚，站在一个旁观的立场看问题，但他好像跳不出来，总是以&lso;体制内&rso;一分子自居，满腔的民族恩怨，提到日本就怒气冲冲，完全无法客观地看问题‐&rdo;

&ldo;等我提醒他一下‐&rdo;

&ldo;你老是这样帮他写作业也不行啊，我这门课，可以让他混过去，但别人的课呢？这学期的几门课都是有考试的，他自己不做作业，今后考试怎么办？如果要拿硕士学位，最后还得通过一个综合考试，要考几门主课，你总不能帮他去考试吧？&rdo;

陈霭很发愁：&ldo;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不帮他，

他连眼下都混不过去，更别说今后了。&rdo;

&ldo;现在当然要帮，但你要试着慢慢放手，不能让他养成依赖性。不然的话‐我很担心他最终过不了考试关‐那就白读几年书了。&rdo;滕教授笑着说，&ldo;陈霭啊，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找了这么个丈夫？&rdo;

她如实回答：&ldo;当时没别的人‐追求我‐&rdo;

&ldo;就我们赵老师追得紧？&rdo;

&ldo;他也不算追得紧‐-反正没别的人嘛‐就那么成了‐。说了你可能不相信，就他这样的水平，这些年来还一直是我求着他呢，生怕他生了气不理我，每次吵架都是我主动找他和好‐&rdo;，她反问他，&ldo;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找了王兰香做老婆呢？&rdo;

&ldo;跟你一样，没别的人嘛‐。不过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跟她离了嘛。你怎么样？&rdo;

她咕噜说：&ldo;你离婚也是等到王兰香读完了书，找到工作了‐才离‐&rdo;

滕教授深表理解：&ldo;那倒也是，像赵亮现在这样，没钱，没工作，没本事，没收入，你要真跟他离了，你还得养着他‐&rdo;

&ldo;现在不是我养着他？&rdo;

&ldo;呵呵，现在也是你养着他‐搞不好今后还得你养着他。&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原来以为他是个读书的料，还挺有信心，指望他读完硕士读博士，然后在美国找个教职‐。现在看来，恐怕有点不切实际，他能把硕士顺顺当当读出来就不错了。但我们这个专业的硕士，在美国几乎是找不到工作的‐，那不还得你养着他？&rdo;

&ldo;他可能也没打算在美国找工作，他只准备拿个学位了回国去，现在他在b大的职位还保留着‐

滕教授说：&ldo;但愿如此。我这段时间很忙，不然我可以多辅导他一下。现在只好你多帮助他了，你又要上班，又要帮他做作业，还要做饭，照顾两家人，真担心你‐累坏了‐&rdo;

&ldo;我没事，你放心地‐忙你的事吧。&rdo;

滕教授这段时间的确很忙，主要是忙c大跟b大合办孔子学院的事。c大老早就想办孔子学院，努力了很久，但因为在中国那边没什么门路，一直没办起来。最后只有请滕教授出山，而滕教授在国内很有路子，所以进展很快，已经得到国家汉办的批准了。

隔三岔五的，滕教授就要去趟中国，有时是为孔子学院的事，有时是回国讲学。国内很多大学为了创收，都办了eba（executiveasterofbessadistration，高级管理人员工商管理硕士）班，专门招收那些有钱的企业老总，他们交高额学费和赞助费，大学就给他们开课，毕业后授予ba学位。

各大学为了提高自己学校eba项目在招生市场上的竞争力，都竞相跟海外搭上关系，请海外大学的教授回国授课，还设法为eba班的那些大佬们争取出国考察的机会。

滕教授刚好在这两方面都有神通，他毕业于美国首屈一指的名牌大学，研究的又是东亚政治与经济，给eba的人开课讲座，那是绰绰有余了。他口才又好，讲起课来妙趣横生，很受那些大佬学生欢迎。他还能让c大发邀请信，邀请那些eba班的大佬们到美国来进修考察，自然更得开班学校和eba大佬们欢心。

陈滕两家似乎都是形势一片大好，唯一使她不安的，是滕教授身上出现的一些变化。回国的次数多了，滕教授好像受了那边的影响，讲起国内的谁谁叫鸡，他不是义正词严地批评，而是一种无所谓的口气，像在讲谁上菜市场买菜一样。而她从他口里听到的，似乎他在国内去拜见的那些头面人物个个都叫过鸡。

她心里很不踏实，老觉得他在滑向一个危险的泥坑，忍不住问他：&ldo;听你的口气，国内一定很多‐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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