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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烟抽得挺熟练啊。&rdo;穆之南走到他身边，有意讽刺了一句。

&ldo;昂，怎么了？&rdo;嘴里叼着烟，说话含混不清，他半眯缝着眼，斜着看向穆之南，把脸凑过去，脸上是一种欠揍的表情，&ldo;来，亲爷一口&rdo;，他说，活像个地痞，跟医院里那个&ldo;玉树临风大魔王&rdo;完全就是两个人，没了&ldo;玉树临风&rdo;，只剩&ldo;放浪形骸&rdo;。

穆之南知道他心情很差，也不再说什么，只轻轻推走他的脸，叮嘱一句：&ldo;少喝点儿，别真的醉了。&rdo;

谁知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小杨主任的哪个痛点，他从高脚椅上跳下来，站在穆之南的面前，很近很近，鼻尖几乎要贴上了他的脸，但由于二人身高差不多，自己并不占优势，又重新爬到椅子上站着，这下他可以俯视穆之南了，不止俯视他一个人，他找到了俯视众生的高度。

他站不稳，晃悠了一下，穆之南伸手去扶，被挡住。

&ldo;我！&rdo;他向众人宣布，一字一顿地，&ldo;就、是、喝醉了！&rdo;

穆之南笑了笑：&ldo;好好好你醉了，你先下来好么？&rdo;

&ldo;我不下！这就是我的舞台！&rdo;

&ldo;是的是的，你先下来再表演。&rdo;

&ldo;怎么，不信啊？我高中大学都是戏剧社的！我演过易卜生，演过莎士比亚，演过莫泊桑，演过萧伯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记得……那谁，契诃夫，写过的那句话，翻译过来就是……&lso;理性和公义告诉我，在电力和蒸汽中，比在贞洁和口腹之欲之中，存在更多的爱。&rso;你们知道么，契科夫也是个医生，所以他对科学，是有着浪漫的爱意的，他觉得科技能给人类带来更多的便利，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rdo;

他站在高处，距离灯很近，影子摊开了一大片灰暗，举手投足间居然还真能瞧见一点点古典戏剧的表演功底。场面也像个小剧场，大家都带着些不同程度的醉意，欣赏演出。

&ldo;这话放到现在也成立啊，不只医学，你看制造业，看航空航天，哪个行业不是对更加发达的科学水平有着由衷期盼的！契诃夫，他在那个说电力和蒸汽是爱，那你把老头儿拉到现在，我敢保证他对网络和信息技术也照样爱得死去活来！&rdo;

&ldo;但你，你们现在，如果长时间待在网上，就会发现这他妈哪里有爱？随处可见的都是谩骂！我们还学过一句话说是nothgisreallybeautifulbuttruth，真理最美，有意义么？没有！因为压根儿就没人相信事实。&rdo;

穆之南一直扶着他的腿，生怕这个慷慨激昂的醉鬼掉下来，又听他说道：

&ldo;我们不断增加教育投资，不断提升国民素质，有个屁用啊，不管你建的楼有多高，架不住人性真的像水一样，一旦遇到一个坑，都他妈会往下流，尤其是匿名的网络，只满足了发泄的最低级欲望，什么他妈的理智和公义都没有！&rdo;

&ldo;是是是，网络不公平，你先下来好么宝贝儿，你这样我很紧张很辛苦。&rdo;

他一听这话，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下来，就此结束了他的演讲，拉着穆之南的手说&ldo;下来了下来了不紧张老婆不紧张&rdo;。

穆之南啼笑皆非，揉了揉他的头发：&ldo;唉，真的被气着了啊。&rdo;

第二天一早醒来，杨朔不得不感慨，老赵家的酒质量真好，一点宿醉的不适感都没有，只是记忆有些模糊。

他问：&ldo;哎咱俩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rdo;

穆之南惊讶：&ldo;你都不记得了么？你昨天这么精彩的演出全部不记得了？&rdo;

&ldo;我昨天……在老赵那儿喝多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