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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风之国,砂隐村。”鹿三回答道,“战线现在在草川一线僵持,我想,如果我们要去的话,应该是去援助桔梗城吧。”
“桔梗城啊……”剑心也跟着感叹了一句,就被看出他已经困到不行的鹿三打发回去睡觉。
夜袭这种事,向来是只有精英才能参与的工作,和初出茅庐的下忍是没有关系的。因此剑心一回到帐篷中,就看见了点起灯来,焦急的等待消息的红豆和喜平次。
他用一句“现在还不能说,天亮大家就知道了。”打发了好奇心过重的红豆,盖上毯子、闷头就睡。
他整个人陷入了毯子的包围中。帐篷中的灯又熄灭了,红豆和喜平次又陷入了睡眠:他们也是在睡梦中被惊醒,又强打起精神等待剑心的。西斜的残月照进这个帐篷,阴影中的剑心在无声哭泣。
他早就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他们都已经是记载在历史书中,盖棺定论的人了。他下意识的拒绝去想这件事。认为这既然是历史书中记载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距离如今就应该已经相当远了才对。
然而今天他杀了一个人。
那个人和扉间的死有关。
他这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隔着多长的时光。扉间是第二代火影。如今在台上的三代目,当年也亲历过‘二代火影战死’这一历史事件。
还有游子姐姐,她也曾在扉间的膝下承欢——
想到游子姐姐,他就不免想起大蛇丸老师的话来。把这件事告诉游子姐姐,她会感到高兴吗?
‘不会。’不用思考,剑心就能给出答案。‘她不会为我的冒险感到高兴的。她只希望我能好好活着。’
那扉间呢?如果他当真泉下有知,他会感到高兴吗?
‘也不会。’剑心想道,‘他一贯是看不起无意义的寻仇行为的,认为这一切应该被严令禁止。如果他当真感到高兴,也只能是为了村子即将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占据上风而已。’
可是扉间当真会为这个战火绵延、与全忍界为敌的木叶感到欣慰吗?剑心不知道,他也拒绝去想。
他想哭。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对:他切切实实地制造了杀孽,在忍界造就了新的仇恨。比如那孩子的父母兄弟——他们会知道那个圆脸的孩子正是死在了与木叶交战的战场上。几代人下去,这样的仇恨会绵延成为新的血仇:或者说这样的血仇已经正在形成。有什么区别呢?从千手与宇智波,变成了木叶与云隐村而已。
和平没有到来。
可以预见的未来中,和平不会到来。
而他甚至把和平往更远的地方踢了一脚。他知道这不是他的能力,今天的任务也不是他的功劳,可是他抑制不住地这样去想。因为,只要他还在战场上。只要他想在战争中活下去。他就必须要战斗、只要战斗,就一定会有牺牲。他想要保护他所珍视的一切,那就一定会打破别人所心爱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是高兴的。是的,复仇、复仇。复仇的滋味是多么的甜蜜——
‘我手刃了仇人。’剑心的牙齿咯咯作响,‘我为扉间报了仇——那些人,他们、他们该死!背信弃义的人不配活着!’
他用力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和平。去他、娘的和平。如果和平的诞生需要那样多的祭品,以至于连柱间和扉间都不够——那就别怪剑心想要用敌人的血喂饱这只永远不知饕足的野兽。
解、放全人类这个梦想太伟大了。他做不到,也不敢去想。他现在只想保护好身边的人,然后——复仇。
‘我终究只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注定成不了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半睡半醒之间,剑心自嘲道。
梦中他见到了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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