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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第1页）

洪水未到。

彭剑问沈峰：“洪副市长呢？”

沈峰不解地：“通知了，说身体不适，再要，关了机。忙去住地找，已人去楼空……”

彭剑没在意：“惠子小姐，先敬你三杯，以尽地主之谊。”

唯她清楚，洪水无颜相见，故躲起来。与彭剑相比，才真认清他的卑贱。忙端杯：“彭市长身系全市重任，为我送行，心中不安，你们国人讲，买卖不成仁义在，确有哲理。”

“非也，惠子小姐。”彭剑纠正说：“该是洽谈未果，友谊长存，机会可遇不可求，山不转水转。来，也许有朝一日会携手合作，干杯。”。　最好的txt下载网

十一：机关算尽　　　　　落得一枕黄粱　金石为开　　　　　雾里看花生疑　40

惠子饮毕，酒能消愁愁更愁，想想赔进身子丢了财，两手空空而走，越想越憋气，以不屑口气，语中带刺，旁敲侧击：“我佩服彭市长雄辩才能，不过从中发现，说起来冠冕堂皇，做起来就不那么光明磊落。”与洪水苟合既难启齿，便从彭剑身上寻突破口发泄，冷颜讥笑：“就以今晚为例，市长百忙中为我设宴，虽万分感激，不也顶风破坏你亲自制定的严禁公款吃喝之风？”

彭剑不温不火：“我不否认，在各级组织中，确有阴一套阳一套极少数不健康分子，就贵国而言，当年购买洛克希德飞机受贿案，不仅震动朝野，亦震惊世界。我这样说，决不是给*分子当律师，为其辩护、开脱，正如贵国厘语：片云滴水，不要视为阴霾大雨。*，是人类社会一块毒瘤，不是我国特产和专利，会防微杜渐。至于今晚……”

彭剑话未完，沈峰那会理解惠子心中酸楚，忍不住开腔：“可清楚今天晚宴，彭市长自掏腰包？每每引用我国一些典故，作谈判筹码，不客气送你一句：这叫好心做了驴肝肺。”沈峰犹感不足，不顾彭剑示意制止，带气地：“惠子自称中国通，可否听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句话？”

惠子脸色倏忽变了　，满脸愧色，硬撑出来的虚荣和自尊土崩瓦解。万没想到与洪水反差之大，让她难以置信。十分窘迫：“实在抱愧，沈局长比喻再恰当不过，一片诚心，我反当把柄，这才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几分痛惜，几分不安，“用你们一句话，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赎失言，忙起身鞠了个九十度躬，已是两眼含泪，终吐真情：“恕我无知，不该班门弄斧，本志在必得，地皮没到手，心中空落，才有意找茬发泄。市长胸怀丘壑，诚以待人，惠子由衷谢罪。”

彭剑忙说：“不知者不为过，我国向有礼仪之邦美誉，两千多年前就有‘友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咱们虽还称不上朋友，总是我的客人，尽地主之谊，本份内之事。”

惠子被感动得从内心敬重：“这么丰盛筵席，市长太破费，作为工薪阶层，怕耗去半个月薪水，于心不忍。”

彭剑说：“惠子小姐远道而来，虽多次交待洪副长和沈局长热情招待，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沈峰也觉刚才在气头上比喻言重，为打破尴尬场面，消除不快，神秘地笑说：“彭市长可是‘富翁’，这么顿晚宴，对他来说，正可用上‘小菜一碟’这四个字。”

惠子接受先前教训，再不敢牛嘴不对马唇自作聪明乱比喻，只是惊愕地看看彭剑，又瞧瞧沈峰。

沈峰见她一脸茫然，忙解疑释惑：“惠子小姐大概不知道，彭市长这位闻名遐迩大作家，不是把稿酬大部分捐赠给贫困山区学子，我还真想打他秋风呢。”

惠子又是一惊，主攻中文，如饥似渴灯下苦读，披阅不少古今中国名著，甚至不放过稍有名气出版物。几次交往，对彭剑谈吐，虽觉与众不同，佩服他话语滔滔，才华盖世，万没想到，头上还有耀眼光环。正苦思冥想，猛然忆及，在大学图书馆曾读到一部署名彭剑长篇巨著，对书中人物遭际，坎坷经历，曾为之流下不少热泪，尤其语言艺术，可说行云流水，登峰造极，情节跌宕起伏，悬念横生，不一气读完，寝食难安。加之博大精深典故，别出心裁文笔……思绪常沉浸在书中不能自拔，到不离不弃地步。专门到书店买了部，成心爱之物，镇身之宝，准备抽时翻译，推荐给国人拜读。难道那部巨著竟是眼前市长？情急所至：“敢问彭市长，七十年代末被贵国誉为伤痕文学代表作之一《穿越隧道迎曙光》一书，竟是你的大作？！”

彭剑淡淡一笑：“看来惠子小姐也曾披阅，见笑了。”

惠子判断成真，激动万分站起，又行了个大礼：“彭市长，自愧有眼不识金镶玉，我可是该书崇拜者，不知让我流了多少眼泪，更让书中人物信念不屈，为真理献身精神感动得彻夜难眠。尽管，我心灵有不少污垢，谅我生活在尔虞我诈、金钱万能、乃至巧取豪夺，不惜寡廉鲜耻敛财斗富环境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脱胎换骨，谈何容易？还是改变了我不少人生哲学，彭市长作为良师、益友，在您面前，我卑微渺小得难以自容，为多少天来不自量力感到汗颜。作为长辈，又上了人生难得一课，这一别，使我魂牵梦萦，终生难安。”说着，感伤得不能自制。

彭剑忙说：“惠子小姐言重了，只是本人业余爱好而已，还望斧正。至于别离，石头不转磨转，正如你所说，相信还有见面时。”

惠子不解地：“作为一市之长，何以抽出时间，有此神来之笔？奇思构异，恢奇怪谲，神驰物外，画龙点睛，又峰回路转，使读者悬心，进入书中，忘却今昔何夕？”

彭剑脸色暗下来：“对不起，十年劫难中，挨批斗之隙，无所事事，有感而发。”

“天！”惠子吃惊地，“贵国文学，向以严谨著称于世，不是‘因为一个字，捻断数根须’美谈？更有‘僧敲月下门’千古绝句，在险恶环境下，犀利之笔，鬼斧神工，完成如此巨著，不可思议，更让人难以释怀。”

彭剑不想再和她谈文弄墨，面色沉稳：“实对惠子小姐说，书中人物，不少是现在汇江班子中原型和影子。试想，在身残境险，罡风烈火，泰山崩于前都不向邪恶势力弯腰，坚信隧道再长终有尽，穿越过去，定迎来曙光。我党著名先躯和烈士方志敏，被敌人投入大牢，迎接他的是杀头，血染大地，仍对祖国怀着一腔赤忱，情愫缱绻写下不朽名著《可爱的中国》一书，没一丝一毫懊丧与颓废，脸上洋溢着天使般圣洁光辉，昂首挺胸从容走向刑场。他既是表率，也让国人为之骄傲，信念驱使，身残志更坚，一个个坚挺地走过来。我想，你不难理解，这些人把祖国经济建设，胜过生命，国家和人民利益，高于一切，决不会为一已私利，失去原则，更不会在铜臭气面前折腰。”

惠子终认清彭剑，总以洪水量体裁衣，认为他就是中国干部缩影，这才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洪水只不过是这浩浩正义大军中个小丑。恨自已有眼无珠：“市长先前对未来憧憬，深信不疑，令我折服，有克绍箕裘领导，中国腾飞指日可待，已成不争事实，决不是危言耸听。”端起酒，与彭剑、沈峰碰杯后，期期艾艾：“彭市长，万语千言，难表达对您敬慕之情，别无奢望，能否在分手之际，让我用西方礼仪，相拥吻别？”

彭剑爽朗大笑，以慈祥长者：“恕我妄言，惠子小姐，从年龄上，作为我的晚辈不为过吧？你还没过花季，犹似争芳吐艳鲜花，是圣洁的，也是神圣的，此身既为父母所赐，又是宇宙间万物之首，再宝贵不过。作为长辈责任感，诚心相劝，倍加珍惜，不要让它沾染一纤微尘，完好无损留给你未来夫婿，这也是东方人对贞操为之自豪美德。”

惠子听了，脸躁心跳，两耳‘嗡嗡’炸响，既悔恨交加又无言以对。早成残花败絮，污垢满身，何来圣洁之躯？至于花季，犹如逝去烟云，无限酸楚袭心头。

彭剑、沈峰当然没意识到她感情突变，大方地：“咱们作为东方人，还是用传统礼仪，握手示好。”说着，隔桌将手伸去。

惠子心中已在泣血，满含热泪，慌乱地将手伸出，一股热流直入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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