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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客人（第2页）

荷叶里包着的是鸡肉，做法古朴简单，肉质鲜嫩，清香扑鼻。

小云直勾勾盯着鸡肉的眼神被狼嗥声打断。海萨莫学得惟妙惟肖，看起来能和小云无障碍交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大声密谋什么，然后小云听话地叼着肉干出去，守在外面。

海萨莫锐利地扫视过四周，才仔细关好帐子帘。

他转过头，耳链碰撞出细微的声音。开口是很低沉磁性嗓音：“她叫小云，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

怪不得叫灰太狼没反应，原来是红太狼。没看出凶残的血盆大口哪可爱。

秦岳泷抓着鸡腿啃，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第一次遇见小云，是在希温山脉。就是环绕着我们伯日乌的神山。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当我给她包好爪子后，才看见她染血的白毛下，还有一个死去的小狼崽，腐烂着，苍蝇成团地飞出。”

“我帮了她，但是…”海萨莫露出的手腕处，有处很明显的疤口，像是被野兽牙齿贯穿而过。他抬起来晃了晃：“她从来没被我驯服，随时可以回到山林。小云是我的朋友。”

秦岳泷啃完了手里的鸡，闲着手欠把荷叶叠起来。听完海萨莫故弄玄虚讲狼的故事，终于开口道：“所以呢，你是想驯服我，还是要跟我当，朋友？”后两字被他说的轻佻。

“在你眼里，可能这两个词没区别。”秦岳泷一针见血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海萨莫露出个微笑，手拄着下巴道：“我当然能分清。至于你，两者都不是。你是我的客人。”

“你把客人当肉票喂给你朋友。”

“小云不会真下口的，她什么都懂，心里有数。”

秦岳泷心里呵呵，不想打太极了，直接了当地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好奇你从哪而来。我知道杀人的不是你。可谁叫你倒霉地掉在那。洗清嫌疑前，你可能得留在这。”海萨莫看起来要诚心谈话，正经地直起腰，一缕发丝从肩头垂落。

“我自杀，没死成，高空坠落后，莫名其妙掉进这的。”秦岳泷交代了老底，盯着对方伸出食指和中指夹住黑亮的头发，随意地掖到耳后。秦岳泷舔了舔嘴唇道：“我突然来了兴致…来说说你吧。”

“我是伯日乌的萨满。负责祭祀，狩猎等活动。那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嗯，听起来很有意思。”海萨莫赤金色的眼睛一眨，多了几分神秘的意味。“这里会汉语的人不多，因为汉语是通神时使用的语言。族民都说伯日乌语，你应该听不懂。”

“大家见你会说汉语，长得高挑皮肤又白，有些像传说中的邪灵，所以才怕了。传了一下午的谣言，详细到你如何生食人肉，喝人血。”

伯日乌人个子都矮，皮肤粗糙晒成很深的褐色，穿得那些皮袄皮袍没版型，几个审美极差的还拿野鸡毛当装饰，分明呜呜泱泱的一堆花毛大耗子。确实衬得秦岳泷鹤立鸡群。他越品越觉得眼前的萨满大人高大英朗，势均力敌。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邪灵？这么相信我啊。”秦岳泷声音放轻了，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捏着荷叶。

邪灵都是坚定又强大的生物，你像河滩上翻着白肚皮，柔软的死鱼。

海萨莫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自然没说出心里想法。开口道：“跟小云打滚玩，又坐在这笑的人，真要是邪灵也是最乖最美的那只，我当然客气招待，说不定成为我们伯日乌的福灵。”

这随口胡扯的功夫都和自己有得一拼，秦岳泷对海萨莫更满意了，故意发出了很大的笑声。

“虽然你说的很让人动心，但其实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秦岳泷翻脸很快，又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说：“你就是胁迫我。就算我大吵大闹要离开，结果也不会改变。”

海萨莫垂眸抿出个笑，知道他妥协了，不用自己废话。这次带上几分真诚，萨满低沉地说：“在伯日乌的旅行一定会让你难忘，远方的客人。”

海萨莫自己说完站起身就离开，秦岳泷连忙问道：“那我住哪？…什么？和你的好朋友小云一起？”

“放心，小云睡相很好，也不怕人吵。”

秦岳泷站起身，长腿跨了几步追上了海萨莫，勾住他腰带上柔软的皮毛，嘴角上扬：“小云可是淑女，不能和男人睡一起。我可以去萨满大人屋里吗？没准第二天，村民们就把活生生的客人抽筋剥皮，变成邪灵尸体了。”

海萨莫转过头，望向没有笑意的那双眼。藏在袖子里的手摩挲了骨刀的圆顿的刀把。犹豫只有一瞬，他悄无声息地垂下手指道：“好啊，当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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