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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毒攻毒嘛,这有什么奇怪,行医的,谁这辈子还不用点毒药……”
殷霜经何千岚一点,似乎也看出点端倪,上前一步便抓住了莫神医的手腕,莫云挣扎不开,一脸怒色。阿星正巧进来添茶水,看见殷霜欲对神医施暴,直接冲进来,将一壶的开水就像殷霜脚上倒。殷霜的脚没什么直觉,只感到有些热,但她知是开水,连忙跳在一边。
结果那阿星确实自己哇哇大哭起来:
“你们是坏人,欺负爷爷,让爷爷毒死你们!”
莫云本来气急败坏,听见阿星胡乱喊,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何千岚将殷霜拉过一旁,低声喝斥:“你这是做什么呀!”
殷霜没理会她,指着莫云道:“你听,你的孙儿都说了,你根本就不是个大夫!大夫怎么会毒死人!”
莫云嗨了一声,将阿星赶了出去,向床上重重一坐:
“我早就不用毒了,你们别揪着不放!”
“那您之前……”何千岚不禁后退了一步。
“行啦行啦,我告诉你们,反正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怕人家来寻仇。我就怕阿星没人照顾。”
“老人家,殷霜的命还得靠您呢,我们不会把您的事说出去的……”
没想到那莫云忽然大睁眼睛:“殷霜?她是殷霜?”
没等殷霜搭话,莫云忽然站起来,急切地问道:“我问你,冯大海是不是你杀的,他真死啦?”
殷霜觉得冯大海这名字颇为熟悉,想了一想,赫然想起是当日桔子峰顶那个用毒的老人,已经被她一气之下给撕碎了。
于是点点头:“是我杀的,如何?”
“哈哈哈,不如何,不如何!”莫云大笑起来:“这可真是天意,真是天意!二位快坐,待我和你们细细说来。”
莫云亲自为两人添茶,何千岚连忙接过来,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一个老人伺候年轻人啊。
“其实老夫早些年也是武林中人,精通下毒之术。后来封国来了一名异士,自称冯仙人,就是那个冯大海。他挑战焉国各路用毒门派,说他配的毒药无人可解。确实,一连两月,和他比试的人都输了,为此害死了不少无辜的人。当时老夫年少气盛,一时气不过,就去应战,结果侥幸真解了他下的毒。那冯大海当时认输,可是过了一月,又找我比试,暗中给我妻子下毒,逼我认输才给解药。我那时自负,认为解得了一次,便能有第二次,于是没有认输,尝试自己解毒。可是最终,我也没能破解他的毒药,当我再去找他,他已经远走高飞。唉,我的妻子,连同肚中的孩子,就这样被活活害死了。
“后来我一直想去封国找他报仇,可是屡战屡败,又害死了更多的人。我觉得这样下去毫无意义,便心灰意冷,弃毒从医,希望能多救些人,以弥补我的过失。但是你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的医术只能算是中上水平,每每遇到杂症,我便只接些身中剧毒之人,以毒相救。一来二去,便不知怎么得了个神医的称号,实在是惭愧之极。七八年前,一个病患来我处求医,看起来也是身中剧毒的样子,我便配药解救。但谁知我判断失误,那人压根就没中毒,而是得了怪病,本来只是浑身溃烂生疮,却反倒被我毒死了。从此,我便闭馆不再行医,从肃南城搬离至此。”
“原来如此……老人家的经历,也实在是……”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妻子的死,也不能全怪别人,但后来那些无辜的人死,倒全是我的责任。不知道我这辈子到底是救的人多,还是杀的人多,唉……对了,女娃娃,”莫云转头看着殷霜:“你杀了冯大海,当真算是治了老夫一桩最大的心病。起先听说他死,我还不大信,只当是他出的幺蛾子,现在听你一说,老夫总算是可以瞑目了。”
何千岚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这又是殷霜的一个仇人。
莫云喝了口茶:“你们放心吧,老夫这半月就配药,你们也考虑考虑。半月后你们再来,若是还想治本,老夫亲自为你施针。”
殷霜还是一脸愁容:“老人家,真的除了终身瘫痪,再没有别的法子保命么?”
莫云摇摇头:“除非你有其他办法废掉你的武功。这个老夫可就不懂啦。哈哈,天色不早,二位可要在我这吃顿便饭?”
何千岚想着打扰了大半天,总不能在这白吃一顿,连忙识趣告辞,莫云也没有多留,因为他这的饭菜,无非是些清粥野菜,人家姑娘也未必吃得惯。
第48章 四十八刺杀
来到肃南的这段时间中,傲霜门在附近四处收纳门徒,又添了二三十人,却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子弟,既不会武功,又不懂学问,只能在门派里打打杂,偶尔学些防身之术。黑衣军也并没有再派人过来相见,总的来说,一切还算安宁。
殷霜被阿星用茶水烫了一脚大泡,但并不觉得多疼。不过何千岚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为她好好包扎了一番。殷霜觉得脚上裹着纱布,又不能穿鞋,实在太过丑陋,索性闭门练功。
直到第三日清早,忽然一阵杯盘碎裂的声音从殷霜的房中传出,随即就是一阵朗声大笑。何千岚和真云正在梳洗,听见这声音下了一跳,连忙跑到隔壁,就看见殷霜一手压着天玄剑,一手五指张开,掌心正对桌子,桌上的茶杯一个不剩,全碎成了粉末,就连油灯也变了形,蛇一样扭在那里,眼看是不能用了。
“殷霜,出什么事了?”
殷霜收回手,笑道:“没什么,练功小有所成,没想到,单单练成一个穴道,就废了这许多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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