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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波特对方杰的私生活并不太了解，明显震动了一下，对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ldo;手术很成功，要看他的后期复员！&rdo;

在小吉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之前，方杰利用职务之便，再次看了看他。他看起来似乎比进手术室前好些。脖子被固定，露出的下巴还有残留的血痕。因为失血过多，他体温很低，摸一把凉凉的。

&ldo;我的小糖果可真棒！&rdo;方杰整理了一下小吉的头发，&ldo;我会去看你的，每天都去！&rdo;

&ldo;方医生！&rdo;护士已经不高兴，&ldo;他需要马上送到监护室。&rdo;

&ldo;哦，对不起！我帮你推他过去吧！&rdo;

重症监护室跟手术室有直接通道，就不用走医院里繁忙的走廊。帮着护士安顿好，不得不开的时候，他隔着玻璃窗再看了看小吉，他睡得好深沉，安静得象一缕月光。

手术室外，等候的有罗宾和&ldo;金&rdo;，这两个人方杰都认识，因为他们分别都在他的家里过过夜。&ldo;金&rdo;正跟罗宾说话，语气很难过：

&ldo;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呆呆的，我们叫他，他都没听见！就那么呆呆地往外看……&rdo;

说到这里，看见医生出来，连忙走上来询问。波特医生说：

&ldo;血管fèng合了，手术成功，病人目前在监护室，在他进入普通病房前，你们不能接触他。&rdo;

&ldo;会恢复到以前那样吗？&rdo;&ldo;金&rdo;问。

&ldo;你是说大出血的后遗症？这要看病人恢复的情况，现在不好说。&rdo;

波特走了以后，三个人站在一起，还是&ldo;金&rdo;先说话：

&ldo;你看见小吉没有？&rdo;

&ldo;看了，他还好，你们不用担心。&rdo;方杰说完以后，也不太知道如何继续跟他们谈话，只好推说有事得离开了。这时罗宾才问他：

&ldo;监护室在什么地方？我们可以在外面看看小吉吗？&rdo;

&ldo;可以的，可以。&rdo;

方杰带他们过去的路上得知罗宾已经通知了小吉的家人。他的妈妈正坐飞机赶过来，大概晚上的时候会到。&ldo;金&rdo;匆匆看过一眼，也要赶回去继续上班，拜托了方杰帮忙多照看，就离开了，监护室外，只剩方杰跟罗宾。

第十八章（下）

&ldo;小吉以前跟现在不一样。&rdo;罗宾先开口，&ldo;他那时候很敢说话，很能争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对方知道……这些并没让他的生活好起来，真相揭露的时候，他发现，他原来什么也没有。他是父母领养的孩子，后来养母能生育了，对他的爱心跟耐心，都变得有限。他那段时间很暴躁，很容易发火……你怪他现在唯唯喏喏，不肯跟你袒露真心，他不是不想，是经历磨光了他的勇气。&rdo;罗宾只觉得这些话在心里积累了很久，如今说出来，如释重负，&ldo;喜欢一个人，是要把他改造成你心中期盼的类型，还是你喜欢他，就因为他是他，原封不动的一个人？&rdo;

方杰楞楞望着玻璃窗那头的周小吉，罗宾的问题，一遍遍在脑海中巡回，爱人是定做的吗？要符合自己的要求，要按照自己的标准改进？如果第一次遇见小吉的时候，他不是那样的小吉，自己还会迅速地被他吸引，还会与他共处这么多年吗？我们虚拟出的种种假设，究竟有多可行？还是不过是一堆假设成立的句子，而我们竟以后会成真？

周妈妈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很年轻，她看着罗宾的眼神依旧谈不上友好，不过她不认识方杰，只把他当成普通医生，而方杰也并没有点破，跟她简单地介绍了小吉的情况。

&ldo;你，是小吉的医生么？&rdo;

&ldo;不是，他的医生是我辅导医生，我还在实习。&rdo;

&ldo;哦，那请带我见见你的辅导医生吧！&rdo;

&ldo;好，应该的。&rdo;

罗宾要了方杰的电话号码，每次过来看小吉前，会问他周妈妈在不在，依旧避免跟她见面。由于小吉一直处在昏睡状态，周妈妈并没怎么呆在医院，方杰不敢请假，每天有了空闲都换上无菌制服，去监护室看看小吉，尤其夜深人静，没有旁人的时候，他整晚整晚地陪着小吉，有时半梦半醒之间，会恍惚地回到从前，初初相逢的日子，懵懂间，也会问，小吉，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周小吉比预计的早醒了一天，脸色已不象刚入院那么惨白没有人色，握着他的手，还会感到轻柔的温度。因为手术伤口还未愈合，说话时候会牵动肌肉，惹得伤口疼，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不怎么出声，安静得象片冬天的空气。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小吉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嗜睡，也容易疲劳。罗宾已经开始了圣诞假期，每天都会过来坐一会儿，他不是个有趣的人，但会给小吉带些书刊解闷。周妈妈没有停留很久，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她误会小吉现在依旧跟罗宾在一起，心中依旧有些不痛快，可小吉对她的怨恨却都烟消云散了，少年时的冲动和跋扈渐渐平缓，也再难有那么激烈的情绪。病房给罗宾升了级，是有电视有卫生间的单人间，有时醒着，看着花花绿绿的电视屏幕，会情不自禁地，期待，下一个推门而入的，会是某个人。

&ldo;醒了以后，你倒不怎么去看他了。&rdo;波特医生结束了手术，跟方杰在清理的时候，问他。

&ldo;你怎么知道我去看他？&rdo;

&ldo;你回避过么？&rdo;波特医生故做思考状，&ldo;这个谁都看出来了吧！还有实习生怀疑你对病人发生感情，提出这个有悖医生的职业道德准则哦！&rdo;

&ldo;那幸亏我跟你先有备案，不然恐怕这一点，这学期难及格吧？&rdo;

波特笑了，&ldo;方，你将来会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但你也必须看清楚，这一批实习生里，优秀的不是一个两个，所以，要想实现你的目标，一刻也不能放松。我选拔的时候，也会考虑到人的道德观念，例如对情人置之不理，或者害怕面对的懦夫行为，都不会有利于你留院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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