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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不错,大陆虽穷,可是也有远古的文化,那玩意儿更来钱。”阿岩说,“而我们需要的是大笔大笔的钱。”
“我知道,靠人家民主人士捐赠,还不够你们几个人花。”奚婵说,“你们就必须铤而走险。所以你一直命令追杀梁军,就是恨不得把高武合墓抬到台湾!”
阿岩更阴沉说:“更重要的是远不在这里,我们要的影响,就像几个河南老乡到天安门自焚一样。”奚婵脸大变,有厌恶之色,却不敢言声。阿岩误会了她,脸一变陪了笑:“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就像我刚才冲总教主发火一样,只是诉说或发泄心里的……委曲,几年来出生入死打游击,像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奚婵泪水溢出,说:“甚至为扮演生活角色,来出卖肉体和灵魂……”阿岩截然说:“你……都失身了?”奚婵一抹酒醉,破涕为笑,娇气横生,说:“不错,我做了人妇。”阿岩气得:“你——”奚婵说:“别酸巴哩叽的。说吧,突然招见我,决不是突然记起了我图个什么。”阿岩说:“找出我们另一个竞争对手。”奚婵吓了一跳,她知道所指,昨天,他在柯机里告诉过她,准备在乾陵003坑道放一“炮”,算是给新闻会添个热闹。可是,给乾陵添热闹的还有二枚“炮”,这又是何人所干?她半疑说:“会不会是散兵盗墓人?”
“不像,他们的策略也是很高的。”阿岩像泄了气的皮球,“唉,据总教那边推测,乾陵是一个墓群,高武合墓旁边有大量其它墓穴,比如上官婉儿,早逝的太子……”奚婵说:“有可能。”阿岩说:“不是可能,而是有人在海外看到了这些东西,足以说明有人已抢在我们的前面一步。”奚障说:“很有可能,三起爆炸案,按你说的,你布置了一个,那另外二个必有其主,不足以说明他们跟你一样,急了就跳墙?”阿岩说:“你真会比喻,我跳墙了吗?”奚婵说:“既是你不急,什么不能凑热闹,非得拿炸弹来滥伤无辜?!”阿岩哑口。奚婵站起身,说:“谢谢分教主的召见,更谢谢你的教诲,我走了。”
“你这是到哪里去?”阿岩跟着站起身,急忙说,“既然我们熬到了见面的这一天,这房间也是……你的。”奚婵说:“我们只是教义上的夫妻。实际生活里,你不缺女人,而我也有自个的……归属。”阿岩说:“看来你很讲贞节。”奚婵说:“不应该吗?实说,我在男人的怀里睡了不知多少个夜晚,可谁也没有破去我得之不易的修为。”阿岩艰难地哑声道:“但我从你陶醉的精神里,看出你已经破了身。”奚婵说:“教规里有戒淫,并不要我削发为尼,我为什么就应该死守老处女呢?”阿岩恻然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在用它来逃避我。其实你用不着,每一个人都会有难以避免的凄酸经历,或者可以因日久而淡忘,但总会多多少少留下不能磨灭的痕迹,人生就是这样的啊!”奚婵苦笑说:“我不是逃避你,而是有我另外的追求,以前,我对主啊是有追求的,会感到舍自己外世上再无他物,大自然会令人忘掉一切,包括自己在内。可是,现在更有值得追求的地方,我也知道,这可能是一种幻想曲,一生难得拥有它,但我很满足,因为我可以说,我曾经拥有过它。”顿了顿,叹道,“唉,人的最大负担就是自己,是这个‘我’!”就拉开门。阿岩上前说:“你要走我不强留你。可你的任务……”奚婵略一犹豫,说:“我必须要打听他此刻在哪里,才能回你的话。”带上门离去。阿岩悻悻说:“依我以前的脾气,我不‘做’了你才怪!”
2 女人:大探长他做得出来,因为我前夫不是一个好人
戚平近来很少回自己的家,大多数的日子都跟文蓓住在省委二号院里,在那里,他们有一个小小的窝儿。他回到窝里时,浴室里有响动,文蓓可能在洗澡。果然没一根烟的功夫,她裹着浴巾搓着湿头发出来,见戚平闷着头在抽烟,埋怨说:“革命工作真辛苦啊,冲着会议发给你一个床单,值得你在不挨边的新闻会上呆到现在?”戚平没有吱声也没有抬头。文蓓拢近用身子撞了撞他的头,说:“哟,嫌我嘀哆来气了是不?”穿衣服。戚平仍没做声。文蓓车外瞅,说:“二爸回来了吗?”到底发现气氛不对,“啥哪?发生什么大事情叫你像死了娘老子的?”戚平突然说:“孔罕被炸死了!”文蓓一愣怔,眼里溢出泪水,嘴咬住了毛巾。戚平狠狠摁息了烟头,说:“嗬,真还有感情喂!”火上加油,文蓓一抹泪水,说:“要我笑吗?一夜夫妻百日恩……哇,是不是你把他……害死的!”揪住他衣领子。戚平嫉火如焚:“那好啊,你在我面前跟他致哀悼词啊!”文蓓说:“回答我,是不是你下的手?”戚平笑:“怎么样?这是报应。老子在他死前的二分钟还说哩,蓓蓓叫我给你捎一句话,人别作恶,月大月小都能够赶上哩。怎么样,没斗二个回合,就……”文蓓:“我什么时候叫你带了这样的话?”跑进了客厅。
正欲吃饭的辽宁吃了一惊:“蓓蓓,咋哪?”文蓓说:“戚平炸死了孔罕。”辽宁一颤:“别胡说,好生生的他为什么要害死孔罕?”文蓓说:“因为我与孔罕离婚,孔罕把索价从十万元抬到了二十万元,而我俩恰恰拿不出来。”辽宁说:“为了你戚平敢去执法犯法?”文蓓说:“戚大探长他会的。因为我前夫不是一个好人。”省长老伴说:“别像电喇叭的,坏人就那么好杀?如今乱杀一头猪都是违法的。”辽宁干脆放下筷子,对戚平说:“别理他们,走,迅速召集侦排会!”
省政府会议室灯火通明,破案指挥部会议在这里举行,省公安厅、市局有关负责人都参加了。孙学文首先发言:“……对这起穷凶极恶的爆破案,市局请示了省厅的领导,我们打算先分成三个行动小组:一组根据即将化验的弹片结论,负责查找作案工具源头;二组率员登记近二天凡住进西安梁山大小宾馆旅社的旅客,实行地毯式排查;三组负责继续对此案的全面侦查,由一大队长戚平负责……”有人插话:“孙局长,你掂量过没有,戚平他……”瞟了辽宁一眼。学文没有看出倪端,说:“他是我们市局内典型的‘少壮派’代表,科班出身,虽然还不到四十岁,但已在刑警大队摸爬滚打了一二十年头,接触并破获过一些大案要案,具有丰富的理论实践经验。同时他手下有好多人才……”那人咳嗽一声:“据有些同志反映,他最近好像与死者孔罕的爱人接触频繁……要不要对此案加以回避?”
“要说我还是孔罕的姐夫哥哩!”学文激动说,“我了解他俩之间的瓜葛,所担心的是,也许这三起爆炸案与一鼎二釉相联系,若是没有戚平,可能在时间上的被动,造成凶犯更大破坏。”
“戚平就不参加此案的侦破了。但他过去在干什么还是让干什么,这个不能回避。”辽宁说,“还有什么问题?”
“是,文省长。”学文心领神会,说:“文物局党组有一个要求,希望在安葬二位死者前,政治荣誉上要有一个结论?”有人说:“烈士?”学文说:“好像有这个说法。”
“先做因公死亡结论吧!待案子结了,要什么都会……瓜熟蒂落。”辽宁说罢,手一抬,“先从里面找蛛丝马迹。”灯全熄,墙壁上印出光武被炸的画面。
3 老记:挺纳闷,什么事比他死了亲人还要火烧眉毛
露眉坐在开启的电脑前,支拄着头一动不动,心里却是悲痛欲死:接连二起的血案,一个是亲生同胞,一个是尊敬的师长,令人心如刀绞,悲愤气窒使我吃不进睡不下。如此现代的大都市,看穿了只不过是漂浮在黑暗海上的一条被废弃的船,连空的啤酒瓶在水泥路面发出的声音都是寂寞的。此时此刻,对于孤独而无奈的我,多么需要一种东西来安慰我脆弱而寂寞的心灵,多么想找一个朋友吐出胸腔里晦气。只可惜自从与那个骗子的婚变暴光之后,自己就懒得与人交往,落得眼下找个人聊天也难。对,不是有那骗子吗,自己何必不这样一番,把合墓血案公布在舆论之下呢?再说,你老是以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姿态想重塑姻缘,是驴子是马只要遛一遛,自己就看得出你的魂,是金不换还是“水不换”。
露眉一骨碌爬起来,坐正身子,手指在键盘上游动。屏幕上跳出字来:吴中宇先生:我以一个目击者,把今天发生在乾陵三起爆炸、命案二条的事记叙给你听……
京西这边在写“伊妹儿”,浦东那边还没有见到,因为收件者刚好上楼,正拿着钥匙开着门。屋里的夜姬独自吃“康师傅”,听到钥匙孔眼响,她往后抹了抹头发,把一枚玫瑰拉在跟前,目不暇接望着它,只望着脚跟前的黑影子,说:“回来了?”中宇说:“是的。”眼睛顺势落在花上。夜姬说:“泡一碗你?”中宇说:“免了,没食欲!”夜姬说:“看我这记性,忘记你一天在吃精神。”中宇说:“今天不是情人节,哪来精神吃啊?”进了帘子里。夜姬说:“这就奇了,吃精神只有情人节才能吃?”中宇的声音:“要不眼里只看得见鲜花?”夜姬说:“别酸,那是我自个买的,我不看它我看谁?”中宇声音:“哎哟哟,你花钱买这么贵的东西作什么嘛,30块钱一支哪,两三天还不就谢了。”心疼得牙齿间滋滋地直吸凉气。夜姬说:“放心吧,我不会公费开支。我只是想咱这房间人气太足,用草木生灵压一压。你可千万别生气,这支玫瑰我才花了3块钱,你仔细瞧瞧看。”中宇嘿嘿的声音:“呵,那支玫瑰竟是绢制的仿真花呢!……哎呀我的天,又是与高武合墓有关系!”夜姬放下纸碗掀开帘子。
就这时,大门悄然推开。惠美站在门口,眼落在晃动的帘子上。夜姬酸酸的声音:“……白日里盼啊盼,夜里想呀想,总还是让你……到了嘴。”中宇的声音:“嘿嘿,好事多磨,怎么样?不理我我也是一根藤,缠的你主动给我伊妹儿!”惠美一脸紧张,掀起帘猛咳嗽一声,眼睛骨碌碌转。夜姬离中宇一尺许,原地吓了一跳,捂了胸襟说:“你出洞也不打招呼,想吓死人家啊!”中宇头也不回说:“人家是专捉贼的。”惠美说:“敢情你的胆子是兔子捏的。”进了自个的房间,门“啪”地关上。夜姬胸襟起伏,恼怒朝外乜了一眼,说:“真是做了贼,我还有让她逮着的?”
门“吱”的一响,惠美头伸进帘子,“你们唠,我换好衣服去打包。”中宇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大声疾呼:“打什么包不包的,快来看快来看,西安又出了命案。”
“这可不是什么新闻了。”惠美心一动,说,“哦,你在西安还有线人的?这消息来的快耶!”中宇这才一怔,不自然说:“眉眉来的,要我写条新闻,明早见报。”
“这好啊!”惠美说,“你别像欠了我什么的。你我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只要在一起大家都开心就行了。你对我不用负什么责任。”出了门。
“这才是提得起放得下的娘们!”夜姬把空饭盒摔在门后面,对中宇说,“哼,你熬到了尽头,有人养你。我,怎么办,谁养我?”中宇恶狠说:“没成色的货,你有谢得铍,有你自个,还靠谁来养?!”夜姬也跟着汹:“你他妈别乌鸦嫌猪黑,自个不觉得。改天老子把嫖客带到屋里睡,看我敢不敢!”中宇解嘲说:“嘿嘿,这几天怎么啦?动不动工就上火。……喂,今天进帐了没有,我的财务大臣?”夜姬也不好意思笑了,说:“还好,收了三百多一点。”中宇放下心,说:“你了解的情况呢?”夜姬起身进屋拿出一盘录音带,递给他说:“都在里面。这下来劲了,你做了人家的鸭儿,我们也跟着减轻了劳动量,起码用不着把录音变文字了!”见她有了情绪,中宇就拿势要搔她的痒,说:“好啊,你在客厅里吃饭是假,听我的壁跟是真,看我怎么惩罚你!”夜姬四处躲闪着,母鸡般的“咯咯”笑,说:“看来,咱兄妹间的这种日子,这份穷作乐就要打破了。”
门铃响了,惠美大包小包提了不少纸盒,后面还跟了一个送饭的,扛了一大箱啤酒。中宇上前接过惠美手上的大小包,说:“咳,你把酒馆都搬了过来,真把我当鸭了?”惠美简止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轻捶了他一拳,娇嗔道:“臭美你?咱还没有上你的床,是鸡是鸭还未知哩!”折身冲夜姬喊,“你他妈站着比美哪?还不把桌子放倒。”夜姬爽快答应了一声。中宇说:“德行,看你这份劲儿,就像刚收了小费的发廊女。”眼睛却有搞不懂的神色。夜姬说:“就算是。好多天没这样快活过了。”三个人刚坐下,中宇说:“姬姬,你吃了饭,还抹油啊?”夜姬还没说什么,得铍破门进来,就嚷:“鸭哥,鸭哥,我回来了。”中宇下意识瞟了惠美一眼,恨声骂:“滚,欠揍啊你!”得铍蛮不在乎说:“要欠揍的是姬姬,她吃你的酸,说你完了,被人包了。我说你他妈的醋什么?人家眉清目秀的,又不色,又不赌,又不沾毒,简直不是老爷们,生下就是鸭儿的份,你若是有钱,养他好了你……哎呀!”脸重重挨了夜姬一巴掌,看见惠美,舌成了狗舌头,伸出了老长。中宇怕惠美受不了,拿身子撞了撞她,小声里带了歉疚说:“你莫介意,都是一帮变态的家伙,好像贫贫嘴就给我套近乎似的!”惠美却说:“这儿比里弄胡同住着要好。好玩,挺新鲜,气氛在玩世不恭中透出写意和轻松。真的,我好羡慕你们这种生活。我是在里弄里长大的,又工作在红色之中,对于你们这班灰色人群,和灰色生活,挺刺激,也来之不易。”中宇下意识说:“灰色人群?”僵在那里,不知是该哭还是笑。
惠美似乎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连忙冲他眨了眨眼睛,把夹克一脱随手塞进帘子里,说:“我也灰一次!”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好嘞,警花也疯狂!”中宇一瞧,慌乱说:“你这是怎么啦,露着大半个肚子?”把她拥进屋里。她背心实在太小了。
“你管的还不少!”惠美使劲抵着他说,又哼了一声,“我都不在乎,你害什么羞?”中宇拿了他的一件T恤,套在她头上,说:“你是人民警察,在人民面前要讲形象。”惠美把T恤褪出来,先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马虎相,还有点男人的臭汗味!……看来,你我不能在一起,你比我老妈还多事,干脆我喊你大娘,老不死的。”慢条斯理的把T恤穿上,得意洋洋的,说,“呵呵,便宜你了。只是你已经做过人夫,却像童子伢。”天真顽皮的光芒,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与那平日的警察脸,格格不入。中宇轻哼了一声:“你瞧你这副样子,荡,坐家的女儿偷皮匠,逢着的就上!”惠美愣怔了,好一会才委曲说:“你这才说了你心里的话!我只是走进了你的生活,忍俊不禁在所爱的人的面前,展示一个女孩子的天性,没想到你……”中宇感到失了言,就把惠美的头发使劲揉了揉,说:“其实我是想跟你开玩笑,网上有的是美女图,什么样的没有?你当你是个什么宝贝呢。”惠美听得心凉了一截,好半天她才说:“走吧,吃饭去!吊着一个脸,好像死爹哭妈的,啊?!”一顿饭都像在吃铅,越吃越沉重。惠美率先搁下筷子,掀开帘子,边看电脑边说:“我倒要看看,那女人真是相舔什么沟子、主动来什么伊妹儿的。”
惠美坐在电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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