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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屋檐下一共住了三只狐狸，岂不是全部都……

沈歆&ldo;噌&rdo;地一下，从脖颈红到了头顶心，脑门上甚至冒了几缕烟。

只听金来来爆发出一声大笑，前仰后合好一阵，捂着肚子停不下来。

金来来推着沈歆回房间，与她并排坐在床沿，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扶着她的肩膀，开口只剩下气音：&ldo;哈哈哈就凭那两只傻狐狸怎么可能察觉得到?你不用紧张，放心啦。来，跟我说说。&rdo;

沈歆坐在床头摇晃双腿，在金来来的热切注视中别过脑袋摸了摸鼻子，&ldo;起初有些疼，不过而后再感觉不到疼了……与你从前讲述的没有多大差别。&rdo;

&ldo;他对你好吗?有没有欺负你?&rdo;

沈歆直捂住脸，&ldo;来来你快别问了。&rdo;

&ldo;好好好，我不问啦。&rdo;金来来笑着扒拉下她的手，与她相握着看过来，&ldo;你确信他是爱你的吗?&rdo;

沈歆一怔，&ldo;为什么问这个?&rdo;

金来来压低声音，&ldo;在我看来，晏方思是个太过飘忽的妖怪。他虽处处依着你，却不知里面到底存有几分真心。三姨不是给你打了条项链?你拿来试过他的心意没有?&rdo;

沈歆捏了捏她的手，笑着摇头，&ldo;我从前没有，是不敢。我害怕他的回答不是我期许的那个。&rdo;

金来来望进她的眼睛，恍然发觉她剔透的眼瞳中并非全然天真懵懂，内里积蓄着一股坚实而磅礴的力量。

沈歆摸着脸颊，露出一点少女的娇羞，&ldo;我如今没有，是不必。我曾经太拘泥于&lso;爱&rso;这个字眼，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后来想想，世人眼孔里看到的爱情姿态万千，爱与不爱岂能由一块冷冰冰的石头简单衡量?&rdo;

她牵引着金来来的手覆上心房，&ldo;纵然那小小的石头可以发光发热，也不及这里透彻。&rdo;

金来来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咬住嘴唇，&ldo;蘑菇，你知道吗?我也有一个心上人，可我恨不得把他藏起来，把这份感情藏起来，最好连我自己也不知道。&rdo;

沈歆微微张了张嘴，将脱口的诧异咽回嗓子。

一切不是毫无端倪。

&ldo;我喜欢吃糖，喜欢热闹，喜欢在香香的女孩子怀里打滚，这些喜欢，我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爱不一样，我如果爱一个人，但心知肚明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一样的爱，我宁可永远不要他知道。&rdo;

&ldo;全世界都卯足了劲嘲笑我、辱骂我也无妨，只要他依旧能对我笑一笑，我就什么也无所谓了。有心上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吧?&rdo;

沈歆伸出手臂揽过金来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ldo;你会任由这个家伙在你心上一直一直住下去吗?&rdo;

&ldo;当然不会，肯定会有一个比他厉害千万倍的家伙住进我心里。&rdo;金来来轻轻笑了，&ldo;但是……我想我会一直爱他的。&rdo;

金来来讲述时的语气很平静，也无艳羡，也无埋怨，有的约莫只是一点遗憾。她轻松地说出了一个沉重的字眼，好似也无心打破得以维系至今的关系。

为妖一世，成人一时。

她尝过苦涩，亦拥有甜。

沈歆修得人身以来，在人间见识过爱的许多种面貌，到如今已无然歆羡。因为有一个不懂得爱的家伙，正以他的方式在学习如何爱她。

热腾腾的包子和小米粥端上桌，旁边堆着新炸的油条和一小碟玫瑰腐乳。

沈歆饿得眼冒金星，风卷残云地解决了两屉包子、三根油条和四碗小米粥，瘫在座椅上满足地摸着肚皮，朝天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

恢复清晰的视线里出现了晏方思的脸，他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愉悦一点，自额头延伸至颧骨的疤痕也在阳光下褪淡了许多。

他站在她身后，略微侧身，越过她去抽桌上的纸巾，随后将纸巾对折，擦去她嘴角的油花。

她心念一动，伸长手臂抱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仰头看他。他顺势亲下来，距她咫尺时她却扭捏起来，慌忙挡住他，小声说：&ldo;他们都看着呢。&rdo;

人在客厅的金来来适时吹了一声口哨。

他飞给金来来一记白眼，移开沈歆的手，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ldo;那就让他们看着呗。&rdo;

偶然经过的韩夕尴尬地扶起鼻梁上新配的眼镜，煞风景地说：&ldo;抱歉打断你们，我只是想说一声，钱多多想到了或许能帮助纪知云恢复记忆的方法。&rdo;

&ldo;狐族有秘术，谓织梦之术。&rdo;金来来身边的钱多多合上一本封皮几乎脱落的古籍，解释道，&ldo;简言之，就是替纪知云编织一个囊括他过往生平的梦境，好让他在短暂的时间内重新经历一遍他经历过的所有事。&rdo;

韩夕补充道：&ldo;织梦不难，难的是如何知晓纪知云前半生到底经历过什么。&rdo;

&ldo;这一点，也不成问题。&rdo;晏方思掏出手机，迅速写了封加急邮件给肖明隐，&ldo;我找老鬼看看记载纪知云这一世的档案，把芝麻大小的事情都列出来给你，行不?&rdo;

韩夕泼他一盆冷水：&ldo;冥界只在灵魂死去后记录其一生的事迹，生者的档案，应当放在仙庭。&rdo;

晏方思烦躁地删掉一大段话，重新输入了一堆：&ldo;行吧，我让老鬼问问天上的司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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